倒下一个徐晓丽,虽然不可能一下子让林怀县的官场气正风清,但是也确实改变了时伟明在人们心目中的那个书生书记的形像,大家私底下纷纷议论他们的这个表面上不声不响的县委书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全\本\小\说\网\
因为县里真的要动人了,这段时间,时伟明的电话每天都处于占线忙碌状态。有道是抬手不打送礼人。大家心里都在想,时伟明他再怎么不近人情,一心整饬官场,总不至于对给他送礼的人弄出个什么出乎意料!
拉关系的套近乎的想到他家摸摸门的。。。。。等等,不一而足,此时的时伟明真的人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亲戚朋友比又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他本人及其家人的生活状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倍受关注,就连他家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三室一厅商品住宅房,那预期的人流量也似乎一下子比城区主干道上的黄金旺铺的还要大。。。。。。
但谁都知道,他们的这位时书记,那后台是硬如金刚,坚比磐石----省委曾书记。你何人能敌?何人能比?所以轻飘飘的打打电话,干巴巴的拉拉关系,空荡荡的说说人情,还是远远不能解决问題的。
在此基础上,必须再辟蹊径。
送个美人?这个看來是真不行!想想看魏志敢设的那个桃色陷阱,不但沒能困住这条官场跤龙,反而害得他自己灰飞烟灭,还诛连了一个集团身陷囹圄,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条路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那就只有一条道:來钱!
时伟明入仕也有好几年了,队长局长县长书记升得倒是顺风顺水,可他的家庭经济却并不宽裕。他的那个商品房还是县里给奖励的呢。
眼下局长装逼,住住商品房还能将就说得过去,县委书记,那可是地方大员,全市上千万人口,那就是封彊大吏,一方诸候呢。还住商品房子,装逼都不像!
----他还是缺钱的。
给领导送钱,那也是有讲究的。正常属下送礼是不能送往领导办公室的,那里人多眼杂不说,也说不上两句话,表达不了心愿,不是电话就是敲门声,准给你打乱了。最好的地方是领导的府上。
下面蠢蠢欲动,时伟明不能不知道。人家要上门给你送钱,你拦都拦不住,那种人在家,却说不在的事情,时伟明也不想去做。躲得过初一也躲不了十五,那还不如大敞衙门,來者不拒呢。
“笃笃笃----”一个上午,县纪委书记张春风叩响了时伟明办公室的门。
“请进!來來來!快坐!”时伟明招呼张春风坐下,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这----,时书记,这不好!让我们的人到你家里去。。。。。这无论如何也是不妥的,那也不合乎程序啊?哪有纪委工作人员到私宅工作的道理呢?不行不行----上次整治那个徐晓丽,虽然取得了成功,但那毕竟是在办公室,也属公共场合。不行,不行----这个无论如何不行的。”张春风双手摆得像拨浪鼓一样。
官场如战场啊,甚至比战场还要险恶得多。战场是明枪明炮的,而官场则是暗箭冷枪,防不胜防啊,这一点,身为官场老江鱼的张春风当然清楚。
虽然说眼前的时书记有过清明爽朗的过去,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人是会变的。那太子在沒有正式坐上龙椅之前,师傅不都是让他们洁身自好如行薄冰吗?这世上有不爱钱不贪财的官吗?弄不好,他这是在挖坑造洞,进去了,我就出不來了。
张春风越想越多,也是越想越怕,最后居然掏出纸巾擦起了额上的汗水。
“这什么事不都有个创新吗?老步子走不出新道道。我们纪委的工作目标和目的,不是放水养鱼式的坐等干部犯罪,最后把他们送往牢笼,而是要保护干部预防犯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割割他们的肉,让他们觉得疼了,才能长好记性,走上正道。”看着堂堂的纪委书记这个样子,时伟明倒沒有感到好笑,他甚至有点悲哀。
眼前的张春风,才三十出头,一米八几的个头,长得是高高爽爽,一表人才。但额头上已经过早地爬上了簇浪细纹,表情复杂,目光游离,可见其内心忐忑,胸无底气。
官场就像一具无形的大铁筒,让菱角分明热血鲜活进來的,最终磨砺成光秃无菱无知无觉的元木一根。
“那----”听时书记这么一说,张春风也舀不定自己到底是该坚持还是要改变。
“你尽快回去安排,派两个人明天晚上开始,进驻我那。但有一条,组织纪律,不能狐狸沒打着,先骚了自己。。。。。。”时伟明又一次强调。
“这个您放心,除非他个个的不想端这碗了。”说了这话,张春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场合,在领导面前,说这话真的不好。
张春风不愧为纪委书记,他办事向來是十分谨慎的,一步一个顿,年龄虽然不大,那绝对是个既穿钉鞋又拄拐杖的人。他首先召集了纪委常委们在密室里,反锁上门,还好这里沒有窗子,否则又得爬墙封窗了,几个人聚拢到了一起,悄悄地说了这事。
果然,常委们无不变色惊骇。
“大家紧张归紧张,但这事还得做呀,让谁去呢?快好好的想想。。。。。”张春风说。
好一阵沉默。
“哎,我想起來,老马,他还有两月就退了,让他去,如何?”李常委眼睛一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