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没发现什么情况。黄砂还是那个黄砂,水泥还是那个水泥,瓦也还是那片瓦,砖也还是那块砖。。。。。。总之,那几堆建筑材料相互还是很清白的,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究竟是今天建还是明天建,这样的轮流班到底要排到何时是个头,还真没个谱。
晚饭后,老时正一个人在家看新闻,突然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两张陌生的脸孔探进门来,“请问这是时局长家吗?”
“是啊。请问你们是?”老时站起身迎上去问。
来人进得门来,并没有立即通报姓名,而是以狐疑的目光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观察了好一阵子。只见眼前的两间旧民房砖墙起级,细木桁条,柴巴作顶,水泥粉刷。细看上面还结有淡白色薄如蝉翼的蜘蛛网,淡黄色的墙壁,绝非是主人精挑细选的那种象征皇家风范、富贵门庭的原汁原味的本色,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经过长期的气熏烟烤,恒久的岁月风化日浸水洇演变而来的。既然不是天生丽质,上面免不了要被主人钉上几根钉子,挂上一两串风菜干也可以是几个玉米棒,以缓解空间不足或者是家什空乏的尷尬。
当然时局长家现在挂在那的是那种市场上批发价几毛钱一斤的身材娇小的已经翻着白眼的死小鱼干尸,正在散发着浓烈的老咸味,且不论它的长相也不追究其营养价值,起码你不经意地来上一口,就足以让你想喝光大磁碗里全部的五谷稀饭,说不定还会觉着喉咙里有盐珠往上冒,用它来调味是应该没有问题的。目光再落到地上,倒是感到十二分的踏实,那不知是上个世几十年代曾经风靡一时的灰黑色水泥地坪,上面也不知是本身的质量原因,还是经过了太多的足踏脚辗,裂了许多的龟逢小口,似一张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脸。
至于这屋里的家俱摆设,自然更用不着你去找百度求搜狗,因为它们压根就没有什么出厂单位或是品牌名称,只是一色地出自那种业余的小木匠之手。一张四条腿的小饭桌,看上去倒是很洁净,只是说不出它的颜色,大概就是普通木质年深月久的那样,灰不溜秋的;几条同样丽质的四条腿小板凳,有两条怕羞地躲藏在桌子下面。桌子上的一个碟子里还残存着中午也可能是晚上吃剩下的少量的豆腐烩大白菜,淡淡的没有什么油腥。营养专家常说吃剩的大白菜超过四个小时就会产生大量的亚硝酸盐,食用会致癌。看来这户人家还是很缺乏养生之道的。
里面的一间是卧室,一眼望去只有一张普通的木床,当然床上有床单有被子,床单洗得发白,被子上了年月,明显不是那种常见的四件套,这一点与这房间还是很搭配的。不然,突然地来一个小绵羊牌全棉套什,一看就知道不是单位的福利就是开会的纪念品。里面靠近窗户的衣架上,四平八稳挂着着的制服,应该是这屋子里最光鲜的家什了。
让来人感到最为特别的应该是这屋子里居然没有书橱。大凡有点学问,不对,应该说是有点身份的人家,墙上总是能挂上至少一幅诸如“难得糊涂”、“淡泊明志” 之类的字画,最不济也是在主人的卧室里,条件好一点的自然是在单立的房间里,立一个红木的或者是全玻的大书橱,书摆放的整齐程度,总是让人产生一种成年无人问津的感觉,只需近看,那上面的蜘蛛网是最有说服力的。
一番全方位立体化远近距焦的细致考察之后,来人似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增添了不少的自信。
“哦,您就是时大局长吧?”女人开了口,带着亲和的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是啊,请问二位是?”老时看着他们问。
“哦,您应该不认识我们。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一星,她叫鲍莉莉,您就叫她小莉吧。我们是搞建筑的,目前有一个小建筑队。今天我们既然来了,也就不对您有所隐瞒了。我们最近接了几家散户私建,就是给住户建房子。那地方归您管,我们今天特来拜访,请您给予关照。”
男人说着便和女人在那矮小狭窄的小板凳上落了座,女人落座时轻轻地簇动了一下柳眉,显然她那细嫩的臀部应该是不太适应这质地坚硬的纯木凳子的。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搞错了,你们建房子应该是房产住建部门的事情,和我这扯也不上啊?”老时漫不经心地说。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
“哎呀,你罗里罗索地说上半天,都说的什么呀?人家时局长也不是外人,你就直说不就得了吗?真是的,整的跟鸡下蛋似的,费那大的劲。”女人有点生气地拿眼瞟了一下男人,又换成那亲和的笑脸,挑着细眉,闪动着长长的睫毛,露出两行皓齿,对着老时说:
“时局长,是这么回事,那个南城那儿不是马上要拆迁了吗?这个您也是知道的,拆迁是要凭面积说话的,这不,有几家就找到我们,让赶在拆迁之前给他们建房子。这条件就是他们家里出钱,给地方,我们负责承建,当然这里面包括建筑的风险问题,都是要我们工程队来负责协调的。
最近我们也注意到了,你们的兄弟每天都在那值班,实在也是很辛苦的。其实拆迁之前搞建设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人之常情。说句笑话,那都是双赢甚至是多赢的事情,这一点,时局长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的。您不认识我们不要紧,这一回生二回熟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