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真的确定是这是爹的笔记。”毛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再说了,这事说出來我都不太敢相信,人都说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像自己的父母,而那铁拐李瘦弱的身板和毛子这臃肿的身段简直就一点也不像,然而大娘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了点头,说:“你爹的笔迹我还会认错吗?你瞧这个字,就他会写错。”
我一看大娘指着的字应该是个月字,为什么说是应该呢?完全是因为毛子爹将月子里面少写了一横,听毛子娘说毛子爹写字都是这样,总是会缺斤少两的,而且还大言这是学问,听毛子娘说完,我再次拿起那封情书,按照毛子娘所说的,将有些字少的笔画给加了上去,本來是情书的信件意思完全变了,看起來倒像是遗言。
不过说是遗言又完全读不通,真不知道想表达个啥意思,只可惜铁拐李不在,要不然这事情也就好办了,关于毛子爹的下落终于有了点眉目,但是这看似遗言的信件着实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毛子娘顿时愁眉着脸,甚是的担心,我于是说道:“大娘不要太担心了,我和毛子曾经见过李四爷,他身子骨看起來那么硬朗,绝对不可能有事的。”
毛子娘看了看我,然后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们还小,是不会明白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沒有铁拐李的半点音讯,再加上毛子娘又沒有见过铁拐李,也不知道铁拐李和毛强是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这些也足以让人魂牵梦挂的了,更何况是失踪了几十年的爱人了。
本來这应该是件喜事,谁知道最后却弄得气氛很是压抑,不过还是毛子这家伙比较看得开,他说:“娘,你就别难过了,都这么多年了,从來都沒有给家里稍过信,恐怕早就忘记咱们了,像那种爹咱不认也沒关系...”
“混账,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爹,你爹绝不会忘记我们的。”大娘流着眼泪打断了毛子的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大娘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呵斥毛子,看着母亲生气了,毛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很是难过的说:“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老爹,我错了。”
说完,母子俩相拥而泣,那场面让我心头一颤,心里又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种种,要是老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你怎么沒去上班啊!”毛子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问道。
“我....”毛子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又旷工了,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啊你,咳咳...”毛子娘猛的咳嗽了两声,毛子绷紧了个脸,我站在一旁都不由得急了,毛子这家伙是怎么了,他不上班不就是因为车间里面死了人吗?这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于是在一旁插过话道:“大娘,厂里面放假,听说是死了个人,你就别怪毛子了,他不说也是怕你担心嘛。”
毛子娘听我这么一说,情绪稍显平缓,然后站起身來,说:“现在也不早了,大伙都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
“娘,今儿个你就休息休息,让我去做饭吧。”毛子在一旁扶起大娘,嬉皮笑脸的着。
毛子娘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后将屋子收拾了一番,将缝补好的衣服递给了我,我心里很是感激,要知道从小到大,替我缝补衣物的都是老爹,如今老爹不在了,就算衣服破了再大的洞也只是自己简单的用线乱补一通,看着衣服上的补丁,只感到心里头一酸,但是我沒有流泪,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这时,毛子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对我说道:“老杨,你先出來一下...”
看着毛子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很是郁闷,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于是便跟着他进了灶屋,刚一进去,毛子便将我拉到了一边,说:“老杨,这下可坏事了。”
“到底什么事啊!瞧你紧张的。”看着毛子愁眉苦脸、甚是焦急的样子,我不禁笑道。
毛子垂头丧气的说:“我们厂里面沒有死人,那是我随口编的幌子忽悠你们的。”
“啊!”我很是惊讶的看着毛子,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忽悠人呢?大娘本來身体就不是很好,要是被他知道了毛子骗了我们,非得被气死不可,毛子沮丧着脸,问道:“这可咋办好啊!”
“还能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去杀死个人吧,这事..”我随口说到,其实我心里也是挺为毛子着急的,但是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等一下那些上班的人下班了,大娘随便那么一问也就露陷了。
付队长依旧一个人抱着个啤酒瓶喝个不停,自从离开省城之后,这家伙就一字不吭,整天板着个脸,真不知道是因为中邪太深了还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不堪而自甘堕落了。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心里都忧心忡忡的,其中最为担心的便是毛子,只见他不停的探出个头,从窗户外面望去,我自然明白他是担心那些人下班回來,到时候谎言败露了,但是时间不可能不走吧,渐渐地小区门口出入的人渐渐多了起來。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到门前,见毛子娘正在晒衣服,于是问道:“毛子他娘,你家毛子回來沒有啊!”
毛子娘回过头一看,正是和毛子一个车间工作的王大婶,于是笑道:“那孩子早就回來了,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了啊!”
“那倒不是,我是來通知他的,厂子里面要停工几天,所以这几天他就别去上班了。”王大婶摇头说到。
毛子娘抖了抖晾好的衣服,问道:“听孩子说厂子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