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东眼看到嘴的肥肉吃不成,痛恨自己一声为什么不提早动手,现在只能再看看让人眼馋的那十几门火炮,悻悻的准备撤退。可是随着一声咚响,东面的天空突然闪亮,一盏明灯悬在降落伞下飘荡着,刺痛着贺小东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原来日军用迫击炮在发射照明弹,弹体里的镁铝粉剂强烈燃烧着,几千度的高温激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百多米的范围,五六只野兔被吓得从田地间钻出,傻呆呆的立起来看着天空中不应该升起的“太阳”。
六个人这才领略到了日军的精良装备和反应速度,说不定第二颗照明弹就会挂在自己头顶,日军的搜索队也在渐渐靠近,要不了多久,六个人就得象那几只发呆的野兔成了日军的活靶子。只是几秒钟的犹豫,贺小东便下令攻击!
反正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六个人却不象钟权那样准备发起自杀式的冲锋,而是继续在地上向前匍匐,直到被日军发现开出第一枪,六个人已经在黑暗中欺近到了距离卡车三十米的位置,贺小东在枪响后就听到身边有人哼了一下,心知战友已经中弹,但是现在只能投掷,五颗手榴弹翻滚着越过外围日军向装满炮弹的卡车飞去,在日军一片惊呼中手榴弹接连爆炸了,车上的炮弹还未装引信,在一般情况下很安全,但也只是一般情况,遇到近于殉爆距离的强烈爆炸后开始变得不安全了,这个不安全的结果就是两车共三吨的炮弹同时爆炸,包括贺小东在内,方圆百米以内的人听见这声响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东西了,一个个心肺乱颤,日军直接死于爆炸者有三十多人,被冲击波震伤的近百人,只有外出搜索的那个小队没有受伤,一个个摔倒后又趴起,呆楞的望着自己的炮兵营地,替贺小东几人扮演了野兔。
贺小东当然不客气,集中火力把这个小队的七名日军打翻,此时的日军才开始有些慌乱,等了两分钟后,炮兵营地内没有损伤的汽车在驾驶员的操作下四处乱窜躲避,巧的是有一辆汽车的油箱已经着起火,驾驶员慌不择路直冲贺小兵几人而来,可是开到玉米田中却被陷住,挣扎几下熄了火。贺小兵几人拣便宜打死驾驶员和车上的另外一个日军,意外的在车厢后面发现了两门已经组装完好的迫击炮和十几箱炮弹,口径也比十七师装备的70 大出两圈,贺小东喜形于色,抹了一把刚才在大爆炸中被震出的鼻血,命令一个人背着受伤的战友,自己和另外四个人扛起两门迫击炮和三箱炮弹向槐树林快速逃跑,胜利的收获让人觉不出肩上一百多斤的份量,个个脚步轻快。
一口气跑到林边休息时却听到村北还有交火声,贺小东冷静下来也发觉不对,回想起最初看到日军的炮兵规模根本不是一个大队应有的,自己只顾得肥肉却忽视了危险,村中鬼子兵力过于强大,而且战斗到现在鬼子早就有时间展开包围了,恐怕钟权这次陷入重围无法脱身,可是自己这六个人无法再去营救,焦急间发现自己扛回来的迫击炮,就问其他人:“你们谁会开炮?”
现场沉默了半分钟,有个小兵悄声说:“排长,我在团里的炮连学过几个月,只是从来打不准,才被扔到咱们步排了。”
贺小东一听有门儿:“会打就行,快把这两门炮支好,向村北放几炮咱们就走!”
小兵却摇头:“排长啊,打迫击炮要三个人,一炮手瞄准、二炮手装填、三炮手递弹,我只当过两次一炮手,其他时间只会递弹。”
贺小东气得直接上脚就踢:“老子还不知道迫击炮手几个人吗?!咱又不是真正打仗,放几炮扰乱一下鬼子,你会不会!?”
这次小兵乐了:“不用瞄准放炮谁都会,排长看好戏吧!”说完快手快脚的在几人的帮助下支起两具炮筒,按照村北的大概位置粗算了目标距离标尺,其他诸如气温、药温、风向、风速、高差等一概不管,最后调整好角度盘就充满信心的点点头,等待排长的下令了。
贺小东命令道:“第一门试射后,每门发射三发,然后收拾东西撤退!”
小兵从木箱中掏出一枚已经装好碰炸引信的炮弹滑进炮筒,然后双手捂耳迅速蹲下,炮弹落到底部发出一声“咚”的怪响,随着青烟的喷出这颗未经正式瞄准的炮弹向村中飞去,虽然炸得极准,正好落在了与钟权对射的日军中间,可事实上这是在完全没有准头的情况下打中的。小兵一开始就算错了村北与此地的距离,按照这个错误距离发射的炮弹一定会打得没影,可是小兵是用自己熟悉的70迫击炮进行计算的,现在换成了81的大口径炮弹,射击诸元自然要改变,如此两种错误相互抵消后,居然误打误撞的命中日军,成了钟权眼里的那枚老天爷赐给的礼物。
钟权抓住了机会,趁着日军躲炮的空档带人向东跑去,日军在后面紧咬不放,当钟权跑到马丙笃身边时还是牺牲了两个战友,马丙笃和许近山、曹正一边阻击从西北方向跟来的十几名日军,一边匆匆询问钟权的战斗经过,听完后又是庆幸又是痛心。
就在此时,佯攻国军阵地、阻止接应部队的两个日军大队已经从村中跑了出来,长谷川正宪原计划配属炮兵中队共同佯攻,但不幸的是大炮基本“玉碎”,所以只有步兵出击了。第一批出来的前锋两个中队近四百人气势汹汹的跑步前进,根本没有派出斥候搜索,中间还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