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已经策马奔到赵天福跟前的贼人龚八果然勒住马,转脸看向那黑脸汉子道:“大哥,这小娘子竟是皇家的人,你看怎弄?”
黑脸汉子显是吃了一惊,不过只见他眼珠一转,随后向龚八吩咐道:“将她与我绑了,带回山寨去!”
“大哥,这招惹上皇家的人,怕后面不好收场的。”龚八有些犹豫得说道。
哪知黑脸汉子却说:“怕他则甚?我每今天官兵也杀了恁多,这小娘子既是皇家的人,我便拿了她回去,叫那皇帝老儿出银子来赎她。反正这皇帝老儿每年不少给金人银子,我每兄弟要他一点来花也不为过。”
“大哥说得是,想我每兄弟数年来为那皇帝老儿征战,到最后只小败了一场,就要军法处置。亏得大哥带着兄弟每趁乱逃了出来。如今来到这括苍山,既是碰到这皇家的人,此番便向那昏君讨些银子花。”
“兄弟说得是,动手!”黑脸汉子一挥手喝道。
只见龚八翻身下马,直向赵天福走过来,身后跟着数位拿刀持枪的喽啰。赵天福此时心中却是如同乱麻一般。她并没有想到梁奎这么说以后,这些贼人竟然还要绑自己上山。这可如何是好?她更担心若是那些兵士来搜查马车,发现了姑姑可怎好的?
看那些向自己逼近的穷凶恶煞的贼人越来越近,赵天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退到马车的车厢跟前,此时却听到妙远从车厢中向她低声道:“福儿,别怕,等下随我一起突出重围,姑姑绝不忍让你落入贼手。”
赵天福听这一声“福儿”入耳,一霎时竟然激动得想哭。压住心中的翻涌,轻声应了声“好”。
却说龚八带着手下弟兄狞笑着逼近了赵天福,见赵天福瑟缩着靠在马车的车厢边便伸手过来拖她,谁曾想还不等他的手碰到赵天福的手臂,便见得那马车的车帘猛然掀开,一道蓝色身影从马车中跃出,抬手就是一把飞镖射出,那龚八和随他一起来绑赵天福的几位喽啰俱被妙远的飞镖射中,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妙远拖着赵天福紧跑几步,先是自己身姿灵巧的跃上了贼首龚八头里骑的那匹马,随后拉住她的手一拖,将她拖上马来。
赵天福坐在前,妙远坐在她身后,一抖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冲着只有数名喽啰的那处山道突围。那数名喽啰中有持长枪的见妙远和赵天福骑马奔过来,便将手中长枪来刺两人。
只见妙远一面策马向前,一面伸手去将那刺过来的长枪握住,凝气在手,只一下便将那柄长枪夺了过来,随即用这夺过来的长枪左右挥舞起来,将那些过来拦路的贼人们都打开了去,径直策马跑上了上山的山道。
黑脸汉子董三见状委实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在那马车之中竟然藏匿了一位颇有手段的高人。待看清楚那人后,董三不觉眼都直了,那一位年轻的道姑委实是他这一辈子看到过的最貌美的女人,可说是月里婵娟也不为过。虽说他从没看见过甚月中婵娟,但他认定这眼前的道姑就是。
再顾不了什么这眼前受伤倒地的兄弟,马车中的财物,内侍梁奎等人,董三将斩铁刀从梁奎脖间收回,大吼一声:“兄弟每,与我追,捉住那道姑,咱家重重有赏!”
话毕,策马当先跟随在妙远和赵天福所骑的那匹马身后狂追而去。一众贼人见大哥发话了,俱都发一声吼,上马的上马,拿刀的拿刀,撂下梁奎等人去追赵天福和妙远。
这里梁奎等人见这些贼人去追县主和真人,便纷纷将马车上的马儿解下来,各自上马,往下山的山道疾驰而去。好在那挡住下山的山道的大树已被先前那些搬树的士兵挪开了一些,足够一匹马儿通过,众人先后策马跑过那阻道的大树,径直往山下的括苍驿而去。梁奎打定主意,到了山下的括苍驿,便马上教驿长派出快马去台州报信,让那边的官军派兵过来寻找县主和真人,顺带着围剿那伙贼人。
却说妙远带着赵天福策马跑上了往括苍山顶而去的山道,夜色沉沉,只顾着往前疾奔。后面董三带着一众贼人紧追不舍。
董三这一伙人毕竟是军旅出身,弓马娴熟,又是一人一马,策马跑起来比妙远和赵天福共骑一马要快许多。
一刻钟后董三等人便渐渐逼近了妙远和赵天福,只听得董三在后大喊:“女道长,你且停下,前头已无路,再跑必死无疑。不若随咱家回去,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这一世你不论要个甚,咱家上天入地也为你寻来。”
这话传人妙远耳中,妙远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双脚将马腹使劲一夹,越发跑得快了。赵天福听了那董三的话心中却想,果然,姑姑的容貌落在那些贼人眼里,便如是天上的仙女儿下了凡,没有个不垂涎的。又听那贼人说前头无路了便迎风略微转头向妙远:“姑姑,那贼人说前头无路了……”
妙远语音冰冷道:“没有路了也不能落入那些恶心的男子之手,辱没我一世清洁。若是你怕,大可下马去。”
“姑姑,福儿岂会怕?与姑姑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情愿……”
赵天福的话声音虽低,但却异常铿锵和恳切,随风飘入妙远耳中,不由得令她心中一窒。深吸一口气,妙远将突起的乱了的呼吸理顺。凝神看着前方策马狂奔。
眼看离山顶越来越近,那董三却有些慌了,再这么跑下去,那绝色的道姑真要跑到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