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回可满意了?”赵天福含笑低声问她。潘玉茹含羞点了点头。
赵天福拍拍她的小脸儿:“那你听话躺下,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再来瞧你。”话毕,便扶着潘玉茹,让她慢慢躺到床榻上。
潘玉茹毕竟昨儿夜里手臂骨头折了,虽后来接了骨,也服了药。那手臂仍是阵阵疼痛。和赵天福一起说着体己话儿,又亲密了一会儿,那时节不觉疼痛。这一躺下来后,身子一松,便觉着那手臂痛起来,倦意阵阵了。可又不想面上现出疼痛的神色,怕表姐赵天福担心。于是便忍着笑道:“你且去罢,我这会儿也是累了,过两日记得还来瞧我。”
赵天福忙应了,又替她掖好被角,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些如何将养歇息的话,方才辞了她出了寝殿不提。却说待赵天福走后,潘玉茹手臂痛得她额间出了一层薄汗,让人端了药来吃了方才觉着好些,重又躺下去倦怠睡去。
转眼一月已过,这一月中,赵天福隔三差五便会去吴国长公主宅内探病。眼见得表妹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也能下床来走动。那手上绑扎的木条也被取下,虽说左手仍是不太灵活,但已然说说笑笑,和往昔的她也差不太多了。
倏忽中秋已至,宫中赐宴与众近支皇室宗亲。赵天福是夜也在中使董宣的陪同下去皇家园囿屏山园中的澄碧堂赴宴。这澄碧堂四面环水,在堂内饮宴赏月只觉金风送爽,玉露生凉。一众皇亲皆都推杯换盏,笑语欢颜。
今日吴国长公主和驸马潘正夫也带了家中儿女来赴宴。原本吴国长公主说自己小女儿手臂伤未痊愈,教她呆在家里,不让小女儿潘玉茹来的,但潘玉茹前两日已知道表姐赵天福中秋要去宫中饮宴,因此吵着要去。
被她闹得无法,最后吴国长公主只得带了她来。她一来,见到表姐,便悄悄儿的挪到赵天福身边去坐着,只是偷偷和表姐说笑。
吴国长公主一家人见她欢喜,便也俱都由着她去。
宴饮到一半,宫中乐师奉命奏起乐来。赵天福却起身到外面去如厕,潘玉茹便陪她一起去。两人一起如厕出来,潘玉茹便说:“表姐,今晚月色如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走,吃茶去。”
赵天福忙问:“表妹,你带我去何处?这官家还在饮宴,我每就这么跑了,等下官家怪罪如何是好?”
潘玉茹却偷偷笑道:“此时澄碧堂内热闹非凡,乐师又在奏乐,官家那管得了咱每?再有,堂内不时有人出来如厕,这人来人往的,我每偷跑开一会儿也没事。每年宫中的这中秋赐宴要到三更末,月上中天才散哩。此时还不到一更末,我每去了再来也来得及。”
“那你到底是要带我到何处?”赵天福压低声音问道。
潘玉茹却故意卖关子,“你随我去便知也。”说完便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外行去。如银似冰的月色下,潘玉茹拉着赵天福一路分花拂柳,在园囿中左拐右拐,不停穿行。小半个时辰后,两人上到一座小山峰上的一座道观前。
赵天福抬头,借着明亮的月光,见那道观上的一块匾额上题写着五个字“敕造玉虚观”。一见这三个字她不由得惊道:“表妹,这里是哪里?我每怎的到雅云姑姑的道观前来了?”
潘玉茹嘻嘻一笑,方说:“这小山名叫屏山,是官家定鼎临安以后造的,在皇家园囿中堆土石而成。离官家赐宴的澄碧堂并不远。雅云姑姑的玉虚观便是在这里。”
“那一般百姓定是不能进到这里来的吧?但不知道表妹平日是如何进来的?”赵天福有些疑惑的问道。
潘玉茹答:“这园囿名叫屏山园,乃是皇宫北边儿紧邻皇宫的一个皇家园囿。玉虚观一般百姓自是不能来此的。屏山园外边儿皆有禁中兵士守卫。另屏山上还有一条近道儿通往外边儿,那里也有禁中兵士设岗盘查。若是想平时进来,手中得有这个。”
一面说,潘玉茹一面儿从腰间解下一个一面刻着个炉鼎,一面刻着“敕造玉虚观”五个字的白玉牌,“表姐,你看,这是姑姑与我的一个宫中玉作坊刻制的牌子。有了这个,来这里求见她时,只要将这牌子一亮,那外围守卫的禁中兵士便会放我进来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月前我受伤时,你不是对我说甚时候待我好了,便一起来瞧一瞧雅云姑姑么?恰巧今日官家在这屏山园的澄碧堂赐宴,我想今日倒是个好时辰,便拉了你顺路来求见姑姑,顺带谢一谢她。”
潘玉茹说完便拉了赵天福的手,走上玉虚观前的那几级石梯,走到道观门首,叫赵天福上去拍一拍门。
赵天福依言抬手在道观大门上轻轻拍了几下。良久并没有听到有人来开门,在赵天福身后的潘玉茹便说:“表姐,你用点儿力。才将你使那点儿力,听起来倒似是风吹门户一般,怪不得里面的小女童儿不来给咱每开门了。”
“好,那我便用大点儿力。”赵天福依言再次抬手重重在玉虚观门首上大力的拍起来,只听得一阵“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在夜晚寂静的屏山上听起来分外响亮。
不一时便见得那道观的门伴随着“咿呀”一声开了个缝儿,一个小道姑探出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