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离开马车之后,桑默和其他三人只能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这场无妄的争议能销声匿迹,而他们能安然的离开这水月国。
这样的等待,大概在又一刻钟过去之后,终于有了动静。
“桑默,我知道你在马车里,所以,有些话,我就这样说,你只需听着就是了。”
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听上去有些扩音的感觉。说话的人,是鲜于万熙。从说话的语气上来讲,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后音,但更多的还是几许认命的意味存在。
“做完之前,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机会成熟,我一定要带着睎儿去云游四海,不再被困在皇位上不得挣扎,没有自闲。那时候,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想要消散睎儿心中的自卑,因为她身为一国之后却不能孕育出皇室子孙,所以,她一直都很想离开这皇宫。所以,我一直都在做准备,准备着离开皇宫,带着睎儿一起。”
“没想到,在一切准备好之前,却先遇见你和亓官公子,更甚至在这般机缘巧合之下,睎儿的寒毒得以解除,这一点,我是真诚的报以感激。只是,花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不付诸时机行动,我有觉得太可惜。所以,就利用了桑默你和亓官公子来威逼澜弟就范的。”
“直到昨晚,国丈大人将一切告知,说睎儿因为小时候不下心误食了澜弟的血,所以才会有身中寒毒,以及澜弟身上的蛊毒原因,我觉得,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离开皇宫了,我必须要为此付出自己的一辈子,才能成全澜弟因为鲜于皇族与文氏家族而做的牺牲。”
“所以,我此次前来,本是想请亓官公子为澜弟解了身上的蛊毒的。但是,国丈说,澜弟身上的蛊毒是无解的。虽然这蛊毒对澜弟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我还是不想就这样相信国丈的话,所以,现在,我只想亓官公子以性命起誓,说澜弟身上的蛊毒是无解的,那么我就放你们离开,就不再追加任何干扰。”
鲜于万熙的话说到最后,亦是毅然决然的,根本就不给桑默拒绝的理由。但是,他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为了给自己死心一个理由。这样,他才会安然静默的待在皇位上,不再肖想有一天离开皇宫的想法。
欸,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就这样败给祖先留下来的禁锢枷锁。
马车里,鲜于万熙的话,桑默全都听见了,但是,她却不想开口,更不想让亓官夙为了这种不必要的事儿起誓。
尽管,桑默从来都不信佛也不信老天,但是这件事,根本就从来都不关他什么事儿,凭什么要他来起这个誓言呢?
所以,桑默紧蹙的眉头,越来越紧,甚至还有一丝不悦上脸了。想了半天,桑默还是不愿就这样妥协在鲜于万熙的自大下,决定下马车去会会鲜于万熙,顺便也让他看看,他们究竟要不要他放行。
“鲜于君主,我亓官夙可以跟上天起誓,澜王爷的蛊毒是无解的,如若有丝毫妄言,定当不得善终。”
就在桑默要站起身之时,却有一只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衣袖,使她又坐回了原地,然后便听见了亓官夙高扬的起誓声,朗朗上口,没有一丝的停歇。
说完之后,亓官夙大大的棕眸对着桑默还可爱的眨了眨,将桑默错愕的表情给比了下去,换成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外加一声叹气。
“默儿姐,别担心了,鲜于千澜的蛊毒的确是无解的,因为,只要他不与文家女儿行周公之礼,那便是无解的蛊毒,即便是我,也解不了。”
亓官夙怕桑默因为他的任意而担心,于是便将自己为何敢这般大胆的起誓之由,说给她听,以消她心里的不快。
只是,亓官夙终究还是不了解桑默,所以才会误会她的表情意思。
“欸,小夙,我不是担心你会因为起誓而遭天谴。我是认为,这件事,与你何干?凭什么要你来起誓?他鲜于千澜是死是活,凭什么非得把我们赔进去?我是生气这个,明白吗?”
桑默叹气,这小正太就是这样,什么是都只想到她,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他必定无任何的异议,只一昧的为她,却不想想自己。所以,她只能自己来教他,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默儿姐!……我……”
“好,既然亓官公子已经起誓,那么,我便相信。此后,定不再叨扰。回城!”
亓官夙的话被往外面传来的鲜于万熙的保证掩盖,然后便听见马蹄车轱辘声响起,愈见愈远,逐渐消失……
至此,桑默一行人,终于是知道,他们可以一路安然的离开水月国了。
马车再次启程,清漪没在回到桑默他们的马车里,桑默也没有却询问,但凡有些大脑的,都能想到,那厮是知道再回来也是于事无补的。
于是,直到桑默他们出了水月国的边境,清漪都没有在出现。在离开前,也只是文丞相下来与他们客道的话别送辞一番而已,可是,桑默他们又怎么回去在意这些无关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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