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晋一到天凤宫就径直去了书房,陛下直接进入主题,将那女孩和慕珏的事说了一遍,随后又给了他一道密旨。
在书橱旁“聚精会神”看书的某朵,恨不得把顺风耳的耳朵借来用一用,余光扫到陛下的唇在动,却听不到声音,而宇晋偶尔开口也只几个不带任何信息的单词,比如“是”、“臣遵旨”、“臣即刻起程”之类的。
宇晋告退后,犹豫、忐忑、纠结了一番,某朵嬉皮笑脸地赖在陛下怀里,笑得一脸谄媚,两只小手也讨好的帮他揉着太阳穴:
“那……帅帅,我觉得你越来越英明神武了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终生偶像,是我人生路上的导明灯,是我积极向上的原动力,是我……”
“将一个暴君视为偶像,还真是委屈你了。”淡淡的声音,喜怒难辨。
“嘿嘿,别那么小气嘛,我不都向你真诚地道歉了么?那是气话,气话是什么,就是没经大脑思考的废话,你就当耳边刮过的一阵风,帅帅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啊。”小嘴凑上去在他唇上补偿了一个亲亲。
陛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享受她的乖顺,又长又浓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剪影,不冷不热地说道:“别跟我在这儿绕圈子,有话直说。”
讪讪一笑,在心里扁了扁嘴,脸贴在他胸膛蹭了蹭,侧耳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你答应不伤那女孩性命,我很高兴,可是,宇晋的秘术……会不会太残酷了?每个人都有过去,有些可能是埋藏在记忆深处,永远也不想触碰……帅帅,就算她真的隐瞒了什么,你也不要杀她,好吗?”
妖不可貌相,没想宇晋还藏着一手绝活,拥有读取他人真实记忆这种变态的能力,不去做特工真是可惜了!
轻叹一声,陛下微微睁开眼睛,伸手将她完全拥在怀里,下颌在她的发顶摩挲:“我答应过你的事自会做到,如果她真有问题,我也让宇晋留她一条命,这样你满意了?”
朵朵,你总是这么心软,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
我从来就不想杀任何人,可是,我不犯人人必犯我,如果连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都守护不了,那我还怎么守护你?
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一股暖流在心头划过,她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最后凝结为轻轻的三个字,如一缕微醺的暖风在他耳畔拂过:“我爱你。”
陛下浅浅地笑了,轻柔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眼……
*
“朵朵,楚涟是天凤宫的常客,不用找他也会出现,我们还是回去吧。”
在街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墨溪不止一次揣测过某朵的意图,却很沮丧的发现,她的意图即明确又模糊。
说是找人,可找人有她这样的吗?走马观花地逛了几条街,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急需找到楚涟。
从出宫到现在,墨溪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某朵侧目瞅了他一眼:“墨墨,你这话说了三遍了,陪我出来走走就这么不情愿?”
墨溪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身边的小女人就扯着他的袖子进了一间服饰店。
某朵精神抖擞地挑了两件衣料极好但样式朴素的男装,朝两人身上一套,又在换衣间梳了一个少年头,摸出几枚银币付了钱,兴高采烈地抓着墨溪就往外走。
看着她那身男子装扮,越看越觉得不对,墨溪一把抓住她,问她想干嘛,某朵非常水汪汪地一回眸,用十分之期待的语气回了他两个字——青楼。
一瞬间,墨溪觉得自己爆了,然后他知道,原来自己真的生气到一定境界,是说不出来话的。
看他僵硬得一句话都没有,某朵振振有词,说她从来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她平常偶尔听到侍卫说青楼里美女成把成把,她就一直想去看。
在宫里被陛下看得太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她一定要去看看。
她非常坚定地说,我一定要看美女呀呀呀!
墨溪就在她的坚定下很常规的萧瑟了。
公主殿下死活都要去,他也不能把她绑起来不让她去,而且听了她的描述,他很怀疑她对于青楼的理解到底正确与否……
没有办法之下,只好被她拖着出去,墨溪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陛下有令,官员不得狎妓……”
“没事儿,我们就是去看看,不动手算不上什么狎妓。”
墨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再过片刻即将降临在他身上的脂粉美女们。
“怀乱楼”是帝都最大的青楼,从来富贵气象,歌舞升平。
彩袖殷勤之间巧笑晏晏,舞的是霓裳羽衣,歌的是玉树蒹葭,怎不叫浪子驻马,寒夜未央听长歌?
怀乱楼的大堂人满为患,舞榭建于水中,丝丝水气低低弥漫,有若云霓,更是衬得水榭之中长袖欲飞,配着凌波轻舞,仿佛随时会飞仙而去一般。
某朵就跟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一样,看着什么都好奇地要伸出爪子挠两把,墨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二话不说,扔下大把金币,就抓着她朝怀乱楼最好的雅间走,现在这种情况,进雅间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将大堂一切尽收眼底,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外界一概不知,就算朵朵搞出什么事来也不至于太惊动。
墨溪的主意打得蛮好,但是他忘记了,天从不遂人愿这条定律,老鸨非常抱歉地告诉他们,最好的雅间刚才被人包下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