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的全体士兵被从营房全部叫到操场上,黑压压地站成了好几排。
昏暗的灯映照着这些才穿上军装不久的士兵,士兵们一个个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站在全连士兵面前的怒气冲冲的警备司令部一团团长叶邵兴。
叶团长手里攥着一根马鞭,脚下的长筒皮靴踩在操场上,在这宁静的夜晚里发出‘咯噔咯噔’响声。
叶团长身后,站着那位表情严肃的刘副官。
他的面前,跪着喝的醉醺醺的新兵连连长许春永和教官张奉三、崔连生、邵引弟。
在许连长的身后,靠右边还跪着一排士兵,他们就是刚才参与打架斗殴的田小平和他的那些同乡。左边,跪着赵二虎、李国亭、马飞和四班的士兵。
两个士兵从外面抬着一坛老酒走到叶团长的面前。
“报告团长,酒买回来了。”两名士兵将那坛老酒放在叶团长的面前,举手报告。
许连长见状,吓的面部血色全无。他知道叶团长的脾气。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气。于是。许连长匍匐着来的叶团长面前,磕头求饶:“团长,绕了我吧,我有罪,我不是人。我混蛋。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说着,当着全连的面,在叶团长的面前扇自己的耳光。
叶团长怒气未消,伸手拔开那坛老酒上的盖子,让士兵拿过一个木瓜瓢,伸手从酒坛里舀了一瓢酒,对着许连长的脸上泼过去。然后骂道:“奶奶地,你看你个熊样,老子让你当连长,不是让你天天去喝酒。是让你带兵。你把老子的兵带到那里去了。嗯,给我他妈的带的打起群架了。老子要枪毙了你。”说着,就伸手从腰里拔手枪。
站在叶团长身后的刘副官见状,赶忙走上前,对叶团长说道:“团长,息息怒。息息怒。别伤了身体。这许连长也确实不像话,应该罚。”说道这,刘副官低头看了一下脸面上还往下滴着酒水的惶恐不安的许春永。话头一转,又说道:“团长,许连长虽说有带兵失职之罪。但念他跟随团长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团长,我看就绕他这一次吧。”
叶团长听了刘副官的话,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许连长,骂到:“你小子长的猪脑子。连怎么带兵都不会吗。他妈的。一个新兵连,让你带的没几天,就带成这样了。不是刘副官替你求情,老子马上毙了你。”
刘副官见叶团长脾气有所缓和,刚忙上前伸手拉起跪在叶团长面前的战战兢兢的许连长,对他说:“团长不杀你了,还不快上前谢过团长啊。”
许连长赶快上前,双膝跪地,向叶团长叩谢:“多谢团长不杀之恩。我许春永今后一定听团长的话——。”
许连长话未说完,叶团长就打断了他的话:“可以不杀你,但不能不罚你。来人——。”叶团长喊道。
呼啦一下,上来了四个士兵。举手向叶团长报告。
叶团长指了一下许连长和他身后同样惊恐不安的那三个教官,说道:“把他们四个拉下去,关十天禁闭。”
“是,团长。”四个士兵向叶团长举手敬礼,然后,手里端着枪,把许连长和那三个教官押了下去。
这时,操场上鸦雀无声,大伙都知道,叶团长接下来该收拾参与打架的士兵了。
果然不出所料,叶团长吩咐,把参与打架的士兵每人打三十大板,关十天禁闭。把带头打架的赵二虎和田小平各打五十大板,关十五天禁闭。
这下好了,这赵二虎旧伤才好,屁股上又添了新伤。这顿板子揍的赵二虎死过去两回。接下来的十五天禁闭,又让赵二虎生不如死。赵二虎这心里就特别仇恨那个田小平。他就想,自己跟着李国亭和马飞,那也是曾经绑过人票。自己那也是亲手杀了被绑的人票。还害怕你田小平不成,虽然打架打不过你,杀你还是能杀过的。等着瞧,田小平,你赵二爷爷这仇跟你结定了。等将来有个机会,你赵二爷爷非报这个仇不可。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不说赵二虎在黑暗的禁闭室里,忍着屁股上钻心的伤痛。暗地里和田小平结下生死冤家。单说这田小平,也被军法处的士兵按在地上,痛打了五十大板。他身体结实,这顿板子,也让他昏死过去一回。当打他的士兵,从傍边的水桶里舀起一瓢凉水,将他从昏死中泼醒。他挣开眼睛,第一句咬牙彻齿的话就是:“赵二虎,你妈妈的。老子要杀了你。”
田小平从这天起,也和赵二虎结下了彻肤之恨。
李国亭和马飞由于只是参与打群架,因此和所有参与打架的士兵一样,被罚打三十大板和关了十天禁闭。
李国亭是第一次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他本来就是个不愿受屈辱的人,再加上心中父亲和母亲以及姐姐的死所抱有的强烈的报仇心态,是他强咬着牙,接受打板子,在被军法处的士兵按在地上打板子那会,他硬是没啃一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场监督执行的刘副官,也感到李国亭人虽不大,却是条硬汉子。
马飞是在所有参与打群架的士兵都被处罚完后,最后一个执行打板子的士兵。就在军法处的士兵把马飞按在地上准备行板刑的时候,叶团长的女儿叶心仪突然出现在刘副官的面前。当叶心仪看到马飞被军法处的士兵按在地上,正准备打板子时,就上前制止:“住手。你们不能打他。”
士兵们认识叶心仪,知道她是叶团长的唯一的宝贝女儿,于是高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