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却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专心于手中的刀,现在颜文忠的胸前已露出那有些发黑的肋骨!刀快速地在那肋骨上来回刮着,发出悉悉的声音。随着这动作,那胸前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颜文忠再次忍不住大叫出声,这次却是痛的晕了过去。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割肉、刮骨、清血、敷药、缝合……颜月快速地完成了救治!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围观之人竟没有一人发出一丁点的声!
慕容炎一直冷冷地盯着场中颜月那专注的脸,那神采奕奕的眼眸!更没有错过颜文忠那初醒过来看向颜月惊愕的眼光!是真正的颜月被掉包了?还是她颜月瞒过了所有的人!线报中那个颜月懦弱无能,如路边最不起眼的一棵小草!而眼前的这个颜月却像是混于小草之中的劲草。被围于众人之中的她,让人忽视了那瘦弱的身躯!仿佛是一个将军在镇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慕容炎不了解她脸上的专注与自信来源于哪里?她那熟练的刀法和技艺来源于哪里?而这一切让慕容炎再次觉得有些莫名地恐慌!
“好了,等他醒来,喂他绿豆甘草生姜红糖水!”颜月站直腰,只觉身上衣服尽全部汗湿!一名御医竟连忙递上一块手绢,颜月毫不介意地接过来将脸上汗水擦干。
“颜月,这里还有一人需要你的救治!”一声凛冽让人寒颤的声音穿透了耳膜,那声音中似乎有种潜在的危险让颜月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是,皇上!”颜月当即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心中却不由琢磨自己这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记忆中自己除了在疑难杂症重病患面前有过害怕敬畏,其它从不曾怕过什么!这突然而来的恐惧难道是这身体的主人带来的吗!
颜月怔怔地转身,这才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衫,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耳坠白色玉环。白色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冷冷的面孔却让人产生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目光相对,那冷冷的面容闪过一丝激动!
颜月怔怔地瞧着,前生的记忆很快涌进脑海,告诉颜月此人正是这身体主人的生母――颜文忠的侍妾李云娘。记忆中这李云娘本十分受宠,可自从生下了颜月后却地位直降。在府中之人全部不待见颜月的情况下,李云娘却一直与颜月相依为命,把颜月当珍宝一样地捧在手心。只可惜的按照规矩颜月却只有称呼他为二娘,而尊颜将军的夫人为母亲。
慕容炎声音再次冷冷地响起:“颜月,你好好看看她得了什么病!”只一句话便吓得颜月心颤手抖!虽然这女子和自己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心底的记忆却让颜月有着说不出的珍惜!也许到了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二娘,你有没有吃什么?身体哪不舒服?”颜月充分运用中医世家所具备的望闻听切之本领,再辅以多年外科的诊病经验,细细地诊了李云娘许久才暂时放下心来!
“来人,赐李云娘酒!”随着慕容炎的一声令下,一个侍卫走到了颜月及李云娘的面前,在他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杯酒!只是闻着味道,颜月的心便凉了!
“这是鸠酒,你是交出你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是看着你娘喝下这毒酒?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颜月盯着那酒不阵颤抖。鸠是一种毒鸟,据传说,鸩鸟专门吃毒蛇,毒蛇的毒性渗透到鸟体的各个器官,不仅肌肉、内脏有毒,连喙和羽毛都有毒。把鸩鸟的羽毛在酒中浸泡一下,就成了天下最毒的鸩酒,只要喝下一点便会致人死地!
颜月几乎有种想仰天长啸的感觉,这都是什么无厘头的穿越?碰上了这样倒霉的事。自己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云娘喝下那鸠酒不问吗?可又根本交不出那什么通敌叛国的证据。选择题,只有ab两个选择,而偏偏颜月想选择c,怎么办?死了就不用选了?慕容炎会让自己死了吗?不可能吧!实在不行只有赌一把了。
慕容炎冷冷地盯着那多变的小脸,那张小脸的表情是那般的丰富:一会内疚、一会恐惧、一会迷茫……慕容炎的脸色也随着那张小脸的变化而阴晴不定。就在慕容炎皱眉之际,只见颜月的手猛的端起那毒酒,直接向着自己的唇边递去!
恍惚中,颜月只觉手腕一痛,那手中酒杯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颜月华丽丽晕倒。只是这一次颜月知道,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