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想了想,又道:“只要徐昭别对弟妹太绝情,徐家家主还是会传位给他,但他的弟妹未必甘心屈居人下,徐家实力大减无可避免——你们乔家大约又能喜闻乐见一回。”
“徐家江河日下,从我懂事时就开始了。”
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乔浈心里不可能太畅快,崔琰按着他的双肩,“儿孙自有儿孙福。恕我直言,您管得多了,反生怨怼。”
乔浈也点了点头,把情报册子往案上一丢,“咱们去书房一起写折子吧。”
国师果然按着崔琰的意思,写了封内容是“皇兄你拿了权,就把钱给弟弟我留下”的奏折。
大晋也是官本位,有权自然不缺钱,而没有恰当的~政~治~代言人,钱却未必能转化为相应的权势。所以皇帝见到这道奏折笑了一回,便御笔一挥痛快恩准了。
崔琰在乔浈这儿蹭了饭——国师府的厨子比自家的水准高出一大截,她自然多吃了点,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而二哥崔珩早已归来,换了家常旧衣坐在书房里,边随意翻着往来信笺边等着心爱妹妹的到来。
崔琰梳洗后见到二哥,问道:“真让人意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们喝完酒不去听曲儿了吗?”
二哥有些惆怅,“今天有些混不开啊。徐家二公子暗示徐家那边的公子们冷着咱们家。”这可不奇怪,太子和崔家比较,大多数人都更乐意奉承太子。
崔琰可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徐昭这是纵弟乱来啊。徐二公子得志一猖狂,不出几年,就能把他老爹的耐心和偏心全都败光了。”
“可不是嘛。”崔珩把双腿往妹妹那边一挪,崔琰顺势枕住。崔珩又拔掉妹妹脑后的簪子,才笑问道,“徐昭连带着半个徐家倒向国师,这便是你的谋划?”
“皇帝和国师兄弟俩迟早有彻底决裂的一天,咱们得多做些准备。”
“你这么不看好太子?”
“是乔浈不看好。”
崔珩好奇道:“太子难道做过什么天人公愤的事儿吗?他的确私德不怎么样,但他乱搞也只是限于他们老乔家自己人而已。平心而论,太子在政事上处置得都挺得体,遵循远交近攻的原则,或拉拢或挑唆几个世家,手段可谓干脆利落而且颇有成效。”
前两世,太子都是被乔浈逼得自尽,而单凭这些日子的接触,也能清楚地知道乔浈不是个意气用事之人。
崔琰想了想,也赞同道:“乔浈可不会单单因为个人喜好,而做出储君废立这种影响国本的决定。太子的旧事,我回头找个好机会再问问乔浈得了。”
话说太子在喜好上真的很像先帝,他成年之时便成功~勾~引了生父,让他深信他的父亲爱他到甘愿背德的地步,那么太子在私下行事时自然越发骄纵任性,不仅强了他美貌又温和的二弟,还对九叔乔浈有了非分之想,而皇帝知道后居然也极力包容,除非太子在~军~国~大事上犯了糊涂。
事实上,皇帝与国师这兄弟两个都是天下少有的痴情人。
皇帝可以为了太子和妻子反目,抛下其余的儿子,甚至与族内影响力还要略胜于自己的亲生弟弟反目成仇;而乔浈则矢志不渝,三辈子都喜欢一个女人……
史书上总说帝王痴情于国有害,实际上,大人物也有痴情的~权~利和资格,怕的是痴情的对象是个极品,譬如……李四儿这样的。
可惜隆科多与李四儿逸事即使说给二哥和国师听,也会因为大晋的历史上并无此人而稍显震撼力不足。即使是同样宠妾灭妻的徐家家主当年在战乱时,默许侧室除掉正妻,也主要是因为正妻野心太大且与自己政见不合,而不是什么“真爱”……
崔珩闻言却不由瞠目,“你们两个如今好到连这种话题也聊得来吗?”
不是因为关系好,而是因为我俩都是重生人士——当然不能这么跟二哥解释,崔琰无奈道:“二哥,国师摆明了要娶我好吗!要是连句实话都问不来,这婚就不用结了!”
崔珩大笑,“看你魅力无边,二哥好生骄傲。”
心里却在思量,只有我和妹妹才是真正的胸无芥蒂,无话不谈呢。
作者有话要说:偏偏也幸亏是周末,小受睡得比平时晚得多,所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