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崔珩换完衣裳进门,就见妹妹捏着张纸条大笑不已,他替妹妹顺了顺气,却并不会偷看妹妹的情书,笑问,“国师也不像是爱玩笑的人啊?”
崔琰摆了摆了手,“他倒是爱听笑话。”她摇了摇手中纸条,“开国国师真真是个妙人。”
崔珩道:“国师跟你说的?”若非当年大晋险些灭国,上任国师才不得已站到台前代掌江山,否则国师一脉只怕依旧默默无闻。
“对,”崔琰又笑了笑,“他破例了。”
二哥从不怀疑妹妹的战斗力,只是趁此机会,他也想和妹妹好好谈谈,“你和国师……试过没有?”
前两世二哥也会这样不厌其烦地进行婚前科普教育,崔琰失笑,后又坦诚道:“还没。”
想起二皇子与四皇子所言,崔珩也感慨了下,“能让你观看《国师起居注》,国师的确破例了。”顿了顿,又道,“二哥还是鼓励你试上一试……”
崔琰猛地靠在二哥肩头,“二哥太开明了!”
“你先别拍,我也有私心。”崔珩说到此处也小有尴尬,“男人嘛,去净房时若是恰巧遇见,总要偷偷瞄上一眼,心里再攀比一下。”说着,手指指了下自己双腿之间。
崔琰很不厚道地大笑,“真虚荣!”
“虚荣是真的,有的男人那处……”崔珩轻咳一声,“天生缺憾,没法使唤。光看又瞧不出来。”
“天阉?”
“正是。二哥这么疼你,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怎么能让你守活寡!”说完,崔珩自己都闹了个大红脸。
崔琰心真心觉得试试无妨吗?”
崔珩推心置腹道:“咱家不是那样的迂腐人家,为了个把~贱~人还闹出什么名节大过性命的傻事儿。在二哥眼里,这世上就再没有比你更珍贵的人了。我虽然不喜国师缠你缠得太紧,但也得承认他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又真心喜欢你。皇子们也都不错,却无法比得上国师这般超然。有他看顾,皇帝也不会随意指个祸害到我身边——你看多少世家败在内帷争斗不休上,闹得最后家主名声扫地,不得已让出位子,甚至家族势力也跟着大不如前。”
宅斗对于大多数家族而言,类似于初选,在内宅中无法脱颖而出,也别指望在外能搏出什么风光了,可惜崔家却是例外。崔琰心有戚戚,又十分感动,“咱家人口太少了,哪里经得住折腾?”
兄妹所见略同……妹妹果然是我的知己,崔珩美滋滋地从怀里摸出封信,递给妹妹,“瞧瞧吧,父亲亲笔。”
最初,崔琰对乔浈的态度也不过是“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那咱们就这么处着吧”,但在私下里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再经过几番深谈,二人关系迅速升温。始终关注妹妹的崔珩又是何等火眼金睛,确认了妹妹已经动心之后立即给西北的爹娘去了封密信。
现下拿给妹妹看的正是老爹崔逸亲笔写给儿子的回信,其中有一段话是特地说给女儿崔琰:“我闺女就是厉害,下河随手摸个鱼就能捞着最大最肥的那条。”
崔琰哭笑不得,心道:老爹,你闺女我一直被这条大肥鱼啃个不停呢。究竟是我主动抓到他,还是他主动往我怀里蹦,您得先搞清楚不是?
看着崔琰表情变换,崔珩以为妹妹想念家人,劝慰道:“咱家离得近,春节之前总能见到家里人。”世家的公子小姐进京是为了结亲,可不是当什么肉票,所以路途不太远的自然可以回家过年。
二哥这话倒是惹得崔琰感慨了一下,“也是。马上就是冬天了。”
按照记忆,今年冬天风雪忒大,草原上的几个部落可都不大好过。而饭吃不饱,自然要来犯边、劫掠。也正是因为战事再起,给了尚武知兵的三皇子与四皇子闻名于世的好机会,二人屡立战功,也因此赢得了大量的~政~治资源,随着舆论的倾斜,而太子则被彻底逼到了绝境——他自以为的。
三位皇子迟早斗得你死我活,只是现今这一世她已经不再需要亲身下场搏杀了。崔琰想了想,还是跟二哥交了个底。
崔琰不提重生优势,只说单就这几年边关几无战事太不寻常,崔珩也清楚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三十年前北面的两大汗国抢夺了那么多财富,也该消化得差不多,又该卷土重来了。
兄妹来正说话间,三皇子的心腹上门递了帖子:约崔珩喝上一杯。
第二天,崔珩准时赴约,三皇子一杯酒下肚倒先说了点闲话:
徐家姐妹婚事皆不甚如意,几番谋划又弄巧成拙,在太子答谢宴上,这对姐妹居然怨恨起“始作俑者”三皇子乔叔权,在小姐们中间暗示三皇子朝秦暮楚,蛇鼠两端,想在徐苏两家之间取巧……
徐夫人一直都以“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教导女儿,有仇报仇以直报怨就更不必说。徐家小小姐倒还罢了,徐家大小姐确实生了副精明外表,若是她故作深沉,语焉不详,还是挺能唬住一批人的。
不过每个确定嫁给皇室成员的女子身边注定会有暗部探子出没,还不止一个。这档子“求而不得于是就要亲手毁了你”的破事儿,国师懒得过问,随手就丢给了乔睿。来自国师的消息徐家家主焉能不重视?结果徐家姐妹回了家就被父亲禁足了。
听说未婚妻遭遇的庆郡王跑去九叔乔浈那里抱怨,九叔不胜其扰,便说连带着被狠狠刮了脸的几家宗女——也就是为难过崔珩的那几位,有什么冤枉什么不满尽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