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透着点点地冰凉,凌风楼里似乎更是如此了。
熏烟袅袅,却似乎也透不出什么温暖,连带着连指尖也是冰冷冷的一片。
白子卿伸出的手便那么愀然地半举在空中,透着一丝尴尬,一丝不知所措,一丝的怜惜。
他轻轻地为言梓夏掖了下被角,手指互相交握在指尖,泛着冷意。
一抹白影闪现出來,从屏风处走出,视线透过熏烟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
“王爷,有些事要不要跟王妃直接说明白啊!”祈清祈身玉立,修长的身影轻微颤了下。
白子卿回眸,刚刚的疼惜之色一览无余,却是被一层厚厚的冰霜遮掩着,透骨冰凉。
“还不是时候,我们不知道沈墨还会做出什么事來,我决不能再让言言冒险。”
上一次的宣武大营里,白子卿早已后悔的要命,他就不该同意言梓夏留在南隅城,竟然会被沈耀抓了去,若是真的被沈墨瞧见了,后果不堪设想吧。
故而,他悄悄利用了那张字条,让肖虎误认为言梓夏是奸细,将她关入了大牢。
白子卿神色微暗,看着祈清,轻声地问:“沈墨最近还是沒动静吗?”
“有,沈墨向轩辕发出了帖子,不日便会派使臣前來。”祈清轻声应着。
“所谓何事。”白子卿略有些不安,沈墨绝不会只单单派使臣來轩辕,而不为任何目的。
沈墨的目的,一直明确而直接,为此不择手段,甚至轻易地毁掉任何一个人。
“明珠公主。”祈清轻轻地吐出几个久违了的字眼。
白子卿蹙眉,早已听闻了浅瑗是因难产而死,因为当时沈墨在轩辕,陵墓便留在了轩辕。
难道,沈墨是要将浅瑗的陵墓迁回宣武吗。
仅仅如此吗?还是另有目的呢。
“还有什么情况。”白子卿起身,看着窗外的明光洒下來,却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暖。
“还有,王妃的父亲夏世伯近日要來京城。”夏末本就是一个商人,而且儿子夏天和夏雨便一直处理京城的生意,夏末要來京城似乎沒有什么问題。
白子卿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祈清却是安静地继续道:“是皇上宣夏世伯來京城的。”
心底微惊,白子卿转过身看着祈清,眼神有种意味不明的东西:“皇兄,怎么跟皇兄有关。”
“是世伯跟我爹说去的,我无意间听到,才知这事情竟然跟皇上有关。”
清冷的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熏香味,清新的似乎透着浅浅的水栀子香,是白子卿身上残留的气息,也是言梓夏身上残留的气息,亦或是珊瑚身上残留着的气息。
白子卿又吩咐了些什么,祈清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静静地负手立在窗边,视线变得请冷冷的,面无表情,心底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是不是便是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言言,我们该如何是好呢?”他缓步走到言梓夏身边坐下,用微凉的手指触摸她的容颜。
轻轻地,滑过那如远黛的眉,灿如星子的双眸,山般挺直的鼻梁,红润盈泽的唇,竟像画里走出了的仙子,竟如他梦中的嫦娥。
墨色长发凌乱地铺展在枕上,带着一丝丝的落寞,含着一丝丝的孤单。
“言言,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沈墨,亦或是那个人。”那个曾心心念念爱他的人。
许久之后,白子卿起身,吩咐了婢女不要打扰言梓夏休息,便悄然离开了。
空气安静极了,安静地只能听见点点的呼吸声,浅浅的,还有抽泣的声响,不知何时,言梓夏早已睁开了眸子,脸颊微湿一片。
她怎么会不懂得白子卿的心呢?然而此刻,她却只能装着不懂,装着不在乎了。
“傻瓜,你以为我需要你的保护吗?你以为你保护得了我吗?你以为你保护得了,那么那个珊瑚又如何找得到我呢?又如何伤得了我呢?”
声音淡淡的,带着虚无缥缈的情愫,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遥远的时空里,正沉默的主宰着一切。
深夜,月光清凉,萤火点点,寂静撩人。
竹林环绕着的精致的,墨香缭绕,白子卿举止清韵绵长,青丝拂动着,带着喧嚣里沉寂的茫茫无际,直起修长的身子,线条柔和若弯月的唇角挂着一丝冷然的笑意。
“李安,将这帖子送去锦春楼。”李安微微诧异,不明白为何要送帖子去锦春楼呢?不过是一家生意好得过火的酒楼,甚至不敌醉春楼有名啊。
“想什么,送去就行了。”李安这才怔了下,赶紧领命送帖子去了。
锦春楼,人人都知道那是一处餐食绝佳的酒楼,甚至不是达官显贵很少有人进得去,言梓夏一度要贿赂查某人带她去,结果时过境迁,她也沒进得去呢。
若是现在她想去,单凭着她七王妃的身份,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去了,只是那时她不屑用这层身份,如今她是否还想用呢。
想着,白子卿心底微寒,都知道锦春楼是酒楼,却不知这锦春楼也是一处暗黑组织吗。
只是,这锦春楼只是暗中作为一处单纯的交易地点,鲜少有人知道,而知道的多半是有心之人,一如白子卿这种人,为了保全言梓夏,只能出此下策了。
悠悠清冷的视线穿透竹林的风,穿过凌风楼的窗子,白子卿似乎瞧见了那明光之间的浅色身影,那柔软的身躯深深地嵌入怀中的触觉,。
心中微微一颤,白子卿便身形一动离开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