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覆面衫巾轻轻飞舞的瞬间,白离梦微微怔然,却是脚步不变地继续走着。
此刻,街上行人正多,熙熙攘攘的,倒也沒有人特别注意到谁,只有那辆快速行过的豪华马车,和踽踽独行着的白离梦。
“等等,。”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白离梦猛地回神。
长久以來的习惯,早已让她下意识地甩开了抓着自己胳膊的人,即使那声音熟悉的而清澈。
言梓夏有些闷闷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随即专注地看着面前白纱遮住面容的人,熟悉的近乎透进了骨子里的人,好像白离梦。
“姑娘,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呢?能够让我瞧上一瞧。”她问得直接了然。
白离梦微微怔着,沒想到竟然在此时遇见了言梓夏,不晓得她面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呢?亦或者她也恨不得自己死去的吧。
“姑娘,。”言梓夏出声提醒着。
白离梦随即转身,不打算理会言梓夏,心底却微微凌乱,正盘算着什么。
言梓夏不紧不慢地跟着,手握得紧紧的,似乎她若想跑,便会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
“为什么跟着我。”白离梦停住脚,被白纱遮住的脸庞上睁大的眸子,瞪着身后的言梓夏。
言梓夏心底微喜,却生怕吓着了那人,小心翼翼的道:“姑娘,能否让我瞧上一眼。”
她是想确认什么呢?白离梦微微轻笑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七王妃,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六王爷死了还是沒死,是这样吗?”
听着这样熟悉的言语,这样残狞的语气,言梓夏悠得怔住了,低低地道:“真的是你。”
白离梦看着不远处几抹身影,突然靠近言梓夏,低低地对她道:“有些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若你想知道真相,那么天香茶楼见。”
天香茶楼,白离梦什么意思,要告诉她什么真相呢。
言梓夏将李安和春草夏荷遣回了王府,虽然李安不安,非要跟着,却也只能守在天香茶楼对面,不能靠近天香茶楼一步,这是言梓夏最大的让步了。
“好吧,王妃,属下就在对面,有什么事情您就大叫一声。”李安叮嘱着。
言梓夏点着头,并沒有在意李安说什么,满脑子想得都是白离梦的出现,她竟然还活着,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活着,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雅间里,言梓夏看着对面与白离梦一模一样的女子,不可置信地道:“你真的是白离梦吗?”
白离梦勾唇低笑着,倒像是带着几分的自嘲:“七王妃,你可以问得再直白一些,你可以问‘六王爷竟然是个女子吗’,那么,我会告诉你‘是的’。”
“可是,你怎么。”以一个男子的身份生活呢?这不就是欺君之罪了吗。
白离梦这才发觉眼前的女子原來这么天真,天真地近乎痴傻了:“七王妃,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言梓夏怎么会不懂呢?若是以前她或许不懂,但是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她应该是懂了。
只是这懂的范畴依然小得可怜,似乎也只是她自己的心而已。
“也许,只有这样的你,七皇弟才会喜欢吧。”白离梦突然淡漠地低喃着。
言梓夏一时有些懵了,明明是谈论白离梦的,怎么又谈她言梓夏了呢?她有些不甘地看着白离梦,妄图从那双深邃的眸子瞧出一丝丝的端倪,例如曾经的那抹倨傲神色。
“弟妹,容我这样叫你一声弟妹。”白离梦轻轻地道,眼神染上了一抹澄澈:“我想弟妹一定很想知道一个人,那么我便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故事可好。”
言梓夏微微一愣,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轻轻地点了下头,便瞧见白离梦的嘴巴微微地开开合合,正在讲述一个有关于珊瑚的男人的故事。
珊瑚,原是白御风从珊瑚镇带回的一个喜欢养水栀子花的男子,干净清澈,像一弯溪水般。
自他來到了京城,竟误打误撞地结识了七王爷白子卿,成了要好的朋友,而当白子卿终于发现珊瑚对他怀有特殊的感情时,却是无法接受,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而白离梦却是在瞧见了珊瑚之后,原本那小女儿的心便彻底苏醒了,唤醒了被压抑着的女子的情愫,暗暗地向珊瑚表白,却不得而终。
珊瑚是个很纯粹的人,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不理会世俗的约束和成见,他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即使这过程十分的漫长而困难,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或许是白子卿太过坚决,亦或是其他的原因,飘渺山上,珊瑚再次表白不成,竟选择了自杀。
白离梦赶來时,瞧见的便只是珊瑚的一抹孤魂了,就连尸身也不见了,她至此便认为珊瑚化作了飘渺山的精灵,从而痛恨着白子卿。
白子卿似乎并不在意珊瑚的死,虽然也难过了一些时间,却不足以平复白离梦失去珊瑚的痛楚,于是她成日里便找白子卿的茬,他傻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许久之后,言梓夏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可怜的傻瓜呢?却是更加同情起白离梦了。
“所以,飘渺山上,你便打算好了为珊瑚殉情,却不想又被人救了。”
白离梦点了点头,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珊瑚还活着呢?只是以另一个身份活着而已。
“为什么不回來呢?难道你不想回來吗?”言梓夏再次问了一个很二的问題。
“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