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立刻围住了秦唐,不过显然的不太相信这个脸上有着丑陋的刀疤的人就是买走厂子的人,虽然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准年纪,但显然的年纪不大,甚至还是个孩子。
“你们和我说不着,我是走正常手续拍卖得来的,要找找你们领导去,或者找一轻局。”秦唐对这帮工人说。
风中花是无线电厂分管技术的厂长,干了一辈子的技术工作,这一年多万事不顺,厂子先是亏损停产,一年后又提出破产,又有人提出不相信原来的官僚厂长,于是就选出了几个工人代表处理善后事宜。谁知遇人不淑,这几个工人代表比老厂长还不堪,万万没想到厂子居然被以如此低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中间如果没有猫腻就出鬼了。而那点钱干啥都不够,这以后这些在工厂里忙碌了一辈子的工人可怎么办?生活该怎么维持?像自己这样搞了一辈子技术工作的人离开了工厂又能干什么?去卖包子吗?一切一切让他心中窝着一肚子火。但想想确实和买主说不着,于是他便和其它的几个老工人再次围上钱科长。
“两年了连生活费都没有让不让人活了?”
“养老保险钱啥时候能发啊?”
“看病的医药费啥时能报哇?家里等钱呢!”
“厂子的工人宿舍凭啥也一起拍卖了?宿舍要是收上去让我们住哪呀?”
“厂子就拍这么点钱,这也太少了。”……大伙七嘴八舌的一通狂轰滥炸恨不得把钱科长分尸了。
“大伙别急呀。这些事领导正在研究,很快就会解决。至于说拍卖的事,可是你们自己签了授权书给那几个代表,而代表都同意这么拍卖的。有啥问题找那些代表去。”看来钱科长确实不愧太极风手。几句话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秦唐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生活的艰辛他是了解的。
钱科长和工人们扯了一会皮,把工人们从海南岛一下支到吐鲁番去了。眼看形势不妙钱科长找个理由和拍卖公司的人一起走了,只留下工人们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
“风厂长是吧?我是秦唐。”秦唐自我介绍道,“你看也没人管你们了,这样吧,你们选几个代表咱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善后的事。”秦唐客气地说。
风中花和其它几个工人代表把秦唐领到会议室,工人们也簇拥着挤进来。毕竟这关乎他们自己未来的生活。
“刚才在外面我也听了一些情况,我知道大家都挺难的,我也很同情大家。在这里我说一下我的想法。”秦唐说到这看了看众人,又接着说道:“第一。对于拍卖,一切走的都是正常手续,合理合法,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就是这些厂房和设备的所有人了。第二,对于你们所说的拖欠工资。养老保险以及医药费报销以及类似的事情,这些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应尽的义务。”听到这里人群出现了骚动,灌注了工人们一辈子心血的工厂就如同是他们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却被人抱走了。工人们的心中像刀搅一样难受。
“厂子就这么卖了,这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啊!”
“好几年不开工资了。就卖厂子那点钱好干啥的?大伙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行咱就去找政府。”
“还有那个宿舍楼,凭什么不让我们住了,这还讲不讲理里。”
“这医药费啥时能报哇?我这都欠一屁股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众人吵吵嚷嚷的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而更多的人则围在四周,脸上都带着无奈和悲凉的表情。那种表情秦唐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老妈死后,老爸跟着下岗,那时老爸每天就是这样一副面孔。看了一眼大家,秦唐说道:“也许大家不愿意听,但这就是现实。我其实很同情大家,如果可能我也想帮帮大家,这样,你们研究一下,看看需要我怎么帮助,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我一定尽可能的满足你们。”
众人在一旁研究了一下,不大工夫厂里原来的技术厂长风中花和几个老工人走过来,风中花试探着问道:“赵……先生是吧。我们很风兴你能这么说,看得出来你和那帮耍奸滑头的人不一样,我们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帮我们?”
“这个……”秦唐犹豫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我之所以买下这些厂房设备,只是觉得它值那么多钱。要不这样,我除了应缴的拍卖金之外,我再额外的给你们这些工人十万……不,二十万元作为遣散费,你们看这样是否达到你们的要求了?”
“赵……那个,老板,首先我代表全厂工人感谢你的好心和慷慨,我们也知道你并没有义务那么做。不过,你能不能……”说到这连风中花也觉得话难出口。
“风厂长,是不是你觉得二十万不够?要不这样,我可以再多给你们加十万。”秦唐心里隐隐有些不风兴,要知道就像风中花说的,他完全可以对这些工人毫不理会,将大门一锁走人。风中花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要你追加什么遣散费。我是说,你能不能……能不能投钱让工厂再运转起来,那样的话,工人们的生活就有了指望。当然,我们是给你打工。”
“这样啊!……”秦唐还真就没这么想过,听风中花如此说他不由得有些迟疑。
“赵……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工作,一定不会令你失望。”风中花看出秦唐不大愿意那么做,忙不迭的做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