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夜面向幽窗,负手而立,凤竹进來的时候,只觉得陆寒夜周围的空气凝结得都要霜冻一般。
“怎么一个人來我这里了,赫连澈呢?怎么沒有拉上她一起。”凤竹讶然。
陆寒夜冷冽地转身,看着坦然倒茶的凤竹,目光中充满了责问:“你真的不知道么。”
凤竹递过去一杯清茶,淡淡的竹叶香,蕴藏着江南的味道:“原來你是來质问我的,我还以为你预感到我要走了,特意來送送我呢?”凤竹说着浅啜了一口,缓缓咽下,又吐出气來,顿觉口鼻生香。
陆寒夜看着她这个样子,不仅摇头:“怪癖也忒多。”怀着重重心事坐下,陆寒夜的口气依然是波澜不惊:“你昨天暗示我韩冥会有异动,我刚才已经去找了轩辕紫霄,她倒是豪爽得紧,很顺利地与我达成了一致。”
“那是你们各取所需。”凤竹说着也就抱起了怀中的古琴,一副期待的样子:“夜,这琴尾雕着的写意般的凤尾竹,还是你当年刻下的。”
陆寒夜睨过去一眼,简单的几笔雕刻,却将竹子的风韵描摹得淋漓尽致,凤竹如今还保留着这架古琴,这让陆寒夜很是不悦。
“当时说好的这架琴是送给师傅的礼物,你求我帮你雕刻上你最喜欢的凤尾竹,好留给师傅作纪念,如今看來你当时竟然沒有送给他老人家。”陆寒夜说着伸手夺去:“还留着它作甚,沒得暴露了身份。”
凤竹连忙抱着琴转圈,然后又站定,噙笑摇头:“那自然不行,这是你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我要带着它去南辰,下江南。”
“你究竟想做什么。”陆寒夜不满,他有种预感,就像阿澈昨天曾说过的那般,凤竹这个女人,比雨美儿还要诡异。
“自由自在啊!”凤竹笑得开心:“多好,我现在不是轩辕家的女儿,不是受万人瞩目的北辰长公主,我开开心心的一个卖唱女子,我乐得逍遥。”
“你最好听话。”陆寒夜语气明显放重了:“我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陆寒夜钳制了阿澈,若以后让我知道是你做的,你要小心你这份处心积虑得來的自由。”
凤竹笑得凄然:“夜师兄,你说话总是这般绝情,我说过,我对男人沒有兴趣,男人只能作为我的一个知己,我还沒有像你表白呢?夜师兄,你就不要这么直接地拒绝我了吧。”
陆寒夜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走出知语坊的时候,陆寒夜身子微微顿了一顿,他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就像他刚才去找凤竹,完全就是将她作为了劫持阿澈的第二个嫌疑人。
“我要确保你的安全,阿澈,即便是不到十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确保无误。”陆寒夜感叹一声,终于走了。
知语坊的雅间里,凤竹放下窗帘,垂目抚琴:陆寒夜总是能够细致入微,未卜先知,都是这般小心谨慎的缘故:“终于有一天你会早生华发的。”凤竹失落地感叹。
速影在追查赫连澈的消息时沒有明显的收获,却是得到了东煜国这一次随东煜皇帝而來、呼声最高的一名皇子的动向,这下子连忙找陆寒夜來汇报,却发现陆寒夜正从知语坊中走出。
“主子怎么也在知语坊。”速影惊讶:陆寒夜又事先洞察一切了。
这一次陆寒夜倒是奇怪地看了速影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速影回过神儿來,认真汇报:“娘娘的消息暂时还沒有,不过竟然发现东煜皇子和雨美儿在知语坊碰头,属下怀疑雨美儿会不会从中作乱。”
“东煜皇子秦云飞。”陆寒夜听了饶有趣味地折眉:“秦云飞上一次刚通过我,和西楚做了一笔矿产上的交易,如今又和雨美儿聚拢在一起,倒是奇怪。”
速影摇头:“属下也是不解,不过雨美儿最担忧的该是她的孩子,会不会跟之前那个兰润有关。”
陆寒夜点点头:“既然跟阿澈无关,就随他去吧,继续寻找阿澈的消息,只是要联系上如意,让她提防雨美儿。”速影闻言点头领命,迅速消失。
陆寒夜慢慢地踱步,却在街上碰上了个绝对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哈哈哈,夜哥,这一路总算沒白跑,我一到丹凤城就碰到你了。”
说话的正是一身玄衣的公输扬,那家伙好一阵子沒见,竟然还胖了一些,还沒等陆寒夜开口搭理他,公输扬已经拉着陆寒夜的衣袖朝一家酒肆跨进去:“一路都沒吃好了。”这无疑让陆寒夜很无语。
“你怎么來了,小楼在南辰皇宫还好么。”陆寒夜看着公输扬吃得呼呼啦啦!简直想跟他再分一桌,好让距离拉远一些。
“好着呢?前些天如意送來一个怪小孩,刚好和小楼配一对,俩人再沒那般对脾气了。”公输扬说着朝周围看了看,终于发现少了些什么:“咦,怎么不见那个疯女人,不是听兰润说已经找到了么。”
陆寒夜不满地敲敲桌子:“她现在是朕的皇后,你应该称呼她为娘娘。”
“吓,娘娘那是给别人称呼的。”公输扬连吃三碗面终于满足,拍着肚子舒服极了:“你猜我还把谁带來了,现在她就在那边儿的客栈里暂住着。”
陆寒夜眼皮儿突突地跳,他简直想把公输扬掐死:“你不会把莫盈带到丹凤城了吧。”
公输扬竟是豪迈地一挥手,那样子像极了邀功:“夜哥我就知道你一猜即中,不过你倒是不用感激我,莫盈说了,好坏她都担待着,我只是起个护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