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澈一醒來,还沒有睁开眼就闻到舒服的香甜,心中一动,她支起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已经坐在书桌旁看书的陆寒夜。
“好像是红枣粥的味道。”阿澈举着鼻子吸着,同时又跟看大猩猩似的看着陆寒夜,不相信他这冷酷惯了的男人会有这么细心体贴。
陆寒夜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折眉:“这么冷的天,你支着身子东张西望什么,着凉了怎么办。”
阿澈嘻嘻一笑,心中涌动着满满的感动和甜蜜,麻溜儿地穿好了衣服并洗漱,然后精精神神地坐到了桌子旁边儿,开心地抱着那一碗红枣粥。
“爷,您可真贴心,阿澈爱死您了。”表达心中的激动和惊喜,那自然是极度狗腿儿,十分浮夸。
陆寒夜沒好气地撸了一把阿澈的头发:“一看就觉着假,慢着些喝,喝完了再出发。”
这时候已经进入腊月份了,这一年的十一月底腊月初,整个中原地带的天空都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虽然周围的空气是冷冷的,整个氛围却让人神清气爽,陆寒夜拥着阿澈,跟着的速影依旧习惯性地隐在暗处,三人前往在蓝谷的路上。
哦,忘记说了,公输扬昨夜思來想去,怕莫盈今天一个人被丢下心中不舒服,便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借口,跟莫盈一起留在山镇里等候陆寒夜了。
陆寒夜倒是乐得清闲,阿澈眼珠子一骨碌便随他去了,也就沒有再坚持。
之前曾提到过,陆寒夜继位后,称南辰延宗,号“永定”,如今这也就是永定一年,永定一年这一年里,到了腊月底,赫连澈也就满十七岁了。
不知不觉,赫连澈來到这个时空,也将近一年了,从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到这北国飘雪的腊月间,赫连澈受了很多磨难,更有了此生她最大的收获,,那就是嫁给陆寒夜,并爱上他。
所以这一次前往蓝谷跟上一次的感觉还不一样,阿澈竟有种前去一探陆寒夜成长的地方的喜悦,,或许,她能捕捉到他从孩童到少年的时期中,所经历过的别人都不知道、只属于她和他的秘密。
哦,阿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清新文艺范儿了。
陆寒夜见阿澈一路都不言不语,只是唇角一直带着些淡淡的笑意,暗中好奇:这个小女人,今天竟是这般安静,想着也就伸手帮她拢一拢厚实的披风,将她包得紧紧的:“快要到了。”
即便是对这里熟悉,陆寒夜还是携着阿澈小心翼翼地走过层层叠叠的屏障,避开种种机关,最终青翠竹林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两人有着久违的期待。
“快看,夜。”阿澈指着左边那一座竹屋正有炊烟袅袅,开心极了:“可是鳐汐知道我们要來了,正在那里生火做饭。”
陆寒夜凤目含笑,却是果断地摇头:“鳐汐会去做饭,那简直是见鬼了,她最会吃,却最不会做;她能把糖和盐巴分清楚,已经算是莫大的进步了。”
两人说话间,从炊烟漫漫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來,那人正抱着一筐水灵灵的冬笋,一身白衣挺立,翩然间,眉目疏朗如画。
阿澈看得呆住了:是离之,竟是离之,真的是离之。
离之已经能够站起來自由走动了。
陆寒夜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之前是听到过速影的汇报,说是在花雨楼的治疗和鳐汐公主的照顾之下,离之恢复得还不错;竟是沒有想到,离之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那个从少年时就一直跟随着他,不离不弃的白衣男子……陆寒夜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热。
白衣离之也发现了这边儿正有两个人立着,一男一女,女的清秀灵动,男的……离之不仅定定地站住了,目不转睛,,噢,那个男子,如青松挺拔,似绿柏坚毅。
阿澈注意到离之看着陆寒夜发呆的样子,脑门儿里“轰。”地一声:靠,不要这样吧,。
心中一个激灵,阿澈赶忙放声大笑,那是典型的赫连澈式儿的笑法:“啊哈哈哈,离之恢复了,简直太好了,鳐汐在哪里,快快出來让澈姐姐和思凡哥哥亲一口,以表扬你至高无上的功劳。”
阿澈这一嗓子沒有白吼,惊讶地跑出來的不仅有一阵风似的黄衣小鳐汐,还有一脸错愕的花雨楼;看着赫连澈的蓝色披风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花雨楼这才揉揉眼睛:“啊!澈姐姐,夜师兄,真的是你们呢?”
鳐汐已经赶忙过去接过离之手中的竹筐,言语轻柔:“这个放在这里就好了,过來看,是思凡哥哥和澈姐姐來了。”
陆寒夜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沉痛:离之,他的头脑可是还沒有恢复。
离之修长挺立的身姿,站起來跟陆寒夜几乎是平齐的,以前的时候,两个人一白一紫,站在一起的时候是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
如今,离之慢慢地走到陆寒夜面前,脸上那种微微的痴迷和懵懂,竟是如同一个七岁孩童一般。
离之的一步步走近,看得陆寒夜心酸,看得阿澈落泪。
阿澈悄悄地扯住花雨楼,走得稍稍远一点儿,嗓音压得低低:“可是渗到离之头脑里的毒液还沒有清除。”
小楼一脸惭愧地点点头:“是啊!还沒有清除完毕,如今离之哥哥的头脑就跟六七岁的孩童一般。”说着便低下头,他是在责怪自己的医术不精。
“不是说类似于失忆症么,怎么会这样。”阿澈不解,上一次來的时候,离之躺在床上也不认识他们,可阿澈觉得离之那时的眼神还不像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