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几人纷纷离开,竟连小昭儿也知趣走出了营帐外,小昭还要亲自向申屠俊道谢。
营帐内只剩下了夫妻二人,一时间营帐内变得很安静,苏绾微低着眼眸,在心爱的人面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祈寒坐在书案旁,看着神情紧张的苏绾,既然接纳了她,就要学会忘记过去,将她从自己与苏诚儒之间的仇恨中分割开来。
祈寒主动开口道:“阿绾,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
听到祈寒那充满温情的话,苏绾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书案旁,唤了一句,“祈寒哥哥!”
“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祈寒的声音很低很轻,仿若怕伤害到她。
苏绾的身子却是一僵,这几日就如同梦魇一般,不愿去回想,嘴角扬起一抹惨然。
“一切都过去了。”
突然发现两个人真正独处,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可谈,两个人突然间变得很生疏。
苏绾很想打破此时怪异的气氛,看着书案上那凌乱的文案,看到那些布阵图,突然想起了毛头和虎子,心里恨透了拓跋沅一。
“祈寒哥哥,可知道兀苏德有没有杀掉拓跋沅一。”
祈寒感受到苏绾的眼眸中深深的恨意,苏绾生性软糯,这种神情从前是不会出现在阿绾的脸上。
“你很恨那个拓跋沅一?”
苏绾听祈寒那充满疑惑的问讯,猛然想起了拓跋沅一说过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
忙不迭的解释道:“祈寒哥哥,阿绾是清白的,阿绾和那个蛮夷王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阿绾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见到苏绾紧张的神情,当拓跋沅一说出那羞辱的言语之时,身为一个男人的确怀疑过苏绾,若是苏绾真的失了贞洁,怕是早就以死明志了。
很想知道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阿绾,可以告诉我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绾为了让她相信自己,不得不揭开那她不愿回想的记忆......。
祈寒听到了苏绾的讲述,眸中多了一丝震惊,原来她竟然经历了那么多屈辱。
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给过她的那些屈辱,当时她也一样声声忍下了,细细打量着她的眼眸,本是妙龄少女,那眸中仿若历尽沧桑。
“阿绾变得坚强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爱哭的小女孩了。”
此时的苏绾格外的沉静,前世今生,经历了许多又怎么会学不会坚强。
“人都是会变的,逆境使人坚强,阿绾不再是从前的阿绾,不过,在阿绾心中,对祈寒哥哥的那份心意是永远都不会变。”
祈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叹道:“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阿绾,给祈寒哥哥时间,我会试着去爱你。”
两个人终于坐下来将心里的怨恨都说出来,对于二人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苏绾终于等到了祈寒回心转意,肯接纳她,一直以来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祈寒哥哥,阿绾愿意等。”
连续几日都没有批阅公文,已经积压了很多,苏绾主动的帮他整理文案。祈寒见苏绾细心的将那些文案分类,还记得当初苏绾将他故意散乱的公文整理,她的思路和自己有很多共通之处。
苏绾在蛮夷王身边也有几日,对敌人应该是比较了解一些,祈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很想听听苏绾的见解。
“阿绾,你觉得大周该不该乘胜追击?”
苏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蹙起秀雅的眉头,在心间权衡着利弊,方才谨慎的开口道:“阿绾认为此时不适宜乘胜追击。”
祈寒听了苏绾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处,“说来听听?”
苏绾稍作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不是阿绾长他人志气,大周的士兵善于陆地作战,蛮夷人生在草原,擅长骑兵作战,而且蛮夷人从体制上优与大周人。蛮夷人血液里流淌着杀戮掠夺。此次的突袭蛮夷军营必定是损失惨重,此时蛮夷人的骨子里复仇的血脉蔓延,此次进攻毕竟会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野兽并不可怕,受了伤的野兽才最可怕,愤怒的蛮夷人足可以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祈寒看着苏绾侃侃而谈,所思所想与他不谋而合,那眸中星辉闪烁,从前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特别之处,很难将眼前的苏绾和儿时的阿绾重合。
苏绾见祈寒那眸中异样情愫,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方才想起了一件事情,是他的哥哥苏瑾交给她,让她转交给祈寒的东西。苏绾从怀中掏出了地形图递了过去。
“这是金守臣派人绘制的,蛮夷军事布置地形图。”
祈寒将那地图拿在手中展开,金守臣不愧是戎马出身,地形图绘制的极为详细,大周人要想混在蛮夷军营里面是很容易被发现,有些地方探子无法探知的角落均做了详细的记录。
“如果本王在早些遇到这个金守臣,定会重用于他,真是可惜了,不过本王回朝之后向父皇禀明予以册封嘉奖。”
一想到金守臣等人悲壮的死去,还记得当初奴隶毡帐内,那个送自己灰黑色馍饼的魁梧男子,难免有些伤怀,死后封荫又有何意义。
“祈寒哥哥,您一定要善待金哥,虽然金哥脾气浮躁了些,却是一个可造之材,经过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苏绾的博学和独特的见地让二人突然间多了很多的话题,两个人在营帐内聊了许久。
小昭在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