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尼昂手下大概有几百名皇帝派来的禁卫军,这些人原本是要掌控住整个索罗城局势的,但自从年轻的阿尔伯特突然现身之后,由于民心向背的缘故,禁卫军的威信便猛地下降到了谷底,整个索罗城内都在传说,老鲍罗特公爵在帝都的死十分蹊跷,很值得细细斟酌。
另外一方面,迪略特皇帝的残忍和狡诈又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因此这样两两叠加之后,卡利尼昂及其手下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持。
民众既善良又圆滑,既虔信又盲目。他们可以在鲍罗特父子双双音讯全无之际,欣然地接受皇帝派来的新管家,当然啦,也可以于小阿出现以后,立马就表露出念旧的美好情操,齐刷刷地把选票都投给老公爵的法定继承人。
凡是贸易发达的地方,市民们的这种性格就会愈发明显。诸如北方圣城罗姆、帝都西萨城等等,都和索罗城有异曲同工之妙。三个城市如果要以民众自由度及觉醒度排序的话,那么罗姆最高,索罗其次,西萨最低。要知道,摊上像迪略特这样的一个妄想独裁统治的皇帝,其眼皮底下的民意必然会被压制,因此,西萨城垫底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宰相在出席阿尔伯特的宴会之前,已经秘密吩咐禁卫军在自己入席后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悄悄将整个公爵府给包围。如果不巧被阿尔伯特的卫兵发现的话,那么就格杀勿论,但务必要做到尽可能不发出什么大的响动。
当几大商业家族联合指责老安东尼奥的时候,卡利尼昂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了。他不慌不忙地斟着酒,口中用极富感染力的腔调说道:“诸位,鲍罗特公爵请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争吵斗嘴的。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现在应该是纵情享乐的时候,怎么可以本末倒置呢?来,来,来,让我这个老头子先给你们做个表率!”
宰相说完,将那满满一大白酒水,咕咚咕咚地一气儿饮尽,惹得周围人连声叫好。
阿尔伯特很高兴卡利尼昂能说出这么一番解围的话,因为他早就对商业家族的逼宫产生了厌倦心理,不得不让军师塔伦克劳福德作为挡箭牌。
老安东尼奥也十分感激,他率先站起来举着酒杯响应道:“千错万错都与丞相及公爵无关,你们可以抓着我过去的辫子不放,但也请稍稍注意下场合。我们商人行商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政局的稳定、世道的太平,你们如此胡搅蛮缠,究竟意欲何为呢?……”
“我呸!”吉伦特家族的领袖当即站出来反驳道,“丞相及公爵都是我们大家所敬重的人物。可您算哪根葱?竟然想要与他们相比肩?政局的稳定、世道的太平,这些话真是好听啊!当年是谁在前任皇帝被暗杀以后发的横财?又是谁在北方德瑟特人攻占圣城罗姆时大赚了一票?现在你老人家功成身退了,家族也是弄得盆满钵满,当然可以开始说这些风凉话了。谁制定游戏规则,谁就获胜。这道理你以为我们不明白吗?……”
“请阁下放尊重点!”老安的长子法比奥忍不住打断道。
几大家族顿时哈哈大笑,吉伦特一方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你小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家业虽大,也经不起你这么毫无顾忌地折腾。”
这要是放在平时的话,以法比奥那火爆脾气,估计早就冲上去准备决一雌雄了。但今天,浪荡子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些诧异。只见其学着父亲的模样,左右手各举满满一杯酒水,毕恭毕敬地来到吉伦特家族的领袖面前道:“叔伯教训得是,晚辈之前的确是太混账了,今儿个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决定立个誓言、痛改前非。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说着就将酒水递了过去。
吉伦特这边原先是不准备接受的,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又有丞相及公爵看着,再加上人家表露得如此真心实意,只能勉勉强强地接下来一口闷。
那酒穿肠而过之后,当即就起了反应,吉伦特家的领袖根本来不及说点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火烧似的,嘴巴、鼻子、眼睛还有耳朵统统都淌出了艳红红的鲜血,两眼一抹黑之后,便离开了人世。
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反倒是法比奥镇定自若地用脚踩在死者的胸口上道:“他就算是祭品吧,从今往后,如果谁再敢对安东尼奥家族说三道四的话,这个人的下场就会在他身上重演!我和我父亲保证过了,以后不交狐朋狗友,不碰乱七八糟的女人。你们今天都算是见证人……”
“胡闹!胡闹!”老安东尼奥声嘶力竭地斥责道,要不是边上侍卫搀扶着,他估计就要摔倒下去了。
吉伦特家族的大公子还有手下家丁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宰相及鲍罗特公爵还他们一个公道。
这出乎意料的混乱局势给了卡利尼昂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赶忙以此为由,招呼早就安排好的禁卫军全副武装地来到宴席之上。
阿尔伯特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似乎对这一越俎代庖的举动完全不忌讳。照理来说,作为索罗城真正的拥有者,只有他才可以进行逮捕及最终的审判。不过,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小阿另有自己的打算。
卡利尼昂只高声说了一句道:“还不快动手?”
这话就是最明显的信号了,禁卫军们当即调转矛头,纷纷箭步冲到阿尔伯特跟前。
此时,矮子凯艮和艾德里安都离得有些距离,他们一开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