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尔提教堂内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城外的巨魔仍然在大杀四方。那些鲍罗特公国的精锐之师根本对其无可奈何,它几乎没有痛感,回复能力又异常强大,即使你刚把它的一只手臂砍下来,它也能十分迅速地立刻就长出一只新的来。
阿尔伯特及塔伦等人处理完教堂里的黑精灵之后,赶忙急匆匆地前往南门共商解决这个怪物的良策。
艾德里安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把罪责一股脑地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是他不那么冲动,说不定就可以和平解决;要是他不急着去舞刀弄枪,说不定就不会伤着米里哀主教;要是他还是个苦役犯,说不定主教大人就不会有这种事。他的良心不断谴责着自己,以至于生出许多奇怪的想法。
他本人不是一个善于言辞之人,对于安慰别人更是没有什么心得。德斯蒂尼女伯爵如今连遭打击,先是自己的父亲被地震给掩埋,接着又是自己从小的贴心人米里哀主教被几个黑皮肤的冷血动物给杀害,艾德里安一介平民,甚至连平民都不如,他感觉自己和公主的距离如此之遥远,根本没有办法与其平等地谈话,没有办法向她诉说自己的悔恨。他决定跟随阿尔伯特一起出城,去会会那个庞然大物,把自己这纷纷扰扰、心乱如麻的情绪给发泄在有用的地方。
塔伦在得知那怪物刀枪不入后,当即就表示:“肯定需要某些魔法物质,或者其他一些想不到的东西才能克制住它。用物理方法是很难再见效的了。”
克瑞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虽然那些黑精灵迷失者经常突袭丹斯森林,但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强力的巨型生物。他略微踌躇了一下,便建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尝试下用火攻?只是如今风雨大作,天不助我们啊!”
“那就只有先把他拖在城外,等到雨止风息之后,再对其实施了。”阿尔伯特说出这句话,也是迫于无奈,毕竟这样一来,牺牲的都是自己手下的精锐士卒。
由于注定是一场消耗战、持久战兼运动战,他们几个上层人物又被请回到城楼上坐镇指挥。
克瑞斯则趁便简要述说了莽墩口的情况,他尤其强调了那位德雷尔将军怪异的思维和举动。塔伦听后,倒是十分满意:“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乐得清闲。殿下,有一事,我都来不及向您禀报,应该算是个喜讯吧。您在去太平山的时候,皇帝差人送来亲笔书信,邀请您去帝都西萨城赴宴。”
“赴宴?”阿尔伯特一时间没有办法听明白,“北方战事如何了?”
“据说皇帝已经收复圣城罗姆,而您的父亲老鲍罗特公爵出力甚多,皇帝准备褒奖功臣,所以特地要在西萨城里举办这次宴席。”
“这倒是新鲜事。”阿尔伯特半信半疑,他对于自己的父亲能够生还,显出有点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忽然兴奋得说道,“这的的确确算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唯一值得称道的好消息了!”
塔伦也点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不过也得略微做一下防备。皇帝这次基本是把整个坦博兰斯帝国的公爵伯爵还有各种大畜族都请了个遍,这样一来,他借机大开杀戒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不然一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但我们也需提防其他方面的小动作。殿下此去,不要过于招摇,低调一点行事,方能保证平安无恙。”
“军师,一切听您的吩咐。”阿尔伯特毕恭毕敬地表示赞同塔伦的意见,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前皇帝要害我父亲的传言甚嚣尘上,为什么竟然能够让我父亲生还呢?虽然这是一桩好事,可我反而觉得有些蹊跷起来。”
“殿下,您和我的想法一样。现在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出一招我们接一招,只要不出差池,应对得法,皇帝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时候城外一片喧闹之声,那些士兵像似在逗弄着这头怪物一般,嘴里不住地发出“哟嗬”之类的挑衅,那响亮的程度甚至盖过了风雨声。
阿尔伯特等人边讨论国事边观察城楼下面的情形。
鲍罗特公国的士兵们已经得到军师塔伦克劳福德的点拨,现在开始不轻易冲上前去主动攻击,而是远离这个怪物到安全范围内。它进一步,这个包围圈子也进一步;它退一步,那圈子也跟着退一步;它左移,他们也左移;它怒发冲冠,举起长长的手臂想要来个一锅端的时候,这包围圈便会散得更开、更远,尽量做到没有人员伤亡。
要是这个怪物意图靠近城门,鲍罗特的士兵们就用长枪排成一字长蛇,齐刷刷地摆开架势,枪尖四十五度朝上,枪托则抵在地面上,他们单膝跪地,用腰部和手臂紧紧夹住枪杆。这些人的背后还有数排同样姿势的后备人员,形成了十分可观的,远看如刺猬阵的,不可逾越的障碍。
那怪物虽然刀枪不入、回复能力惊人,但想要在这枪尖上滚过去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这就好比折弯一双筷子虽然很容易,但要折弯一捆筷子就十分困难一样。它的确不容易被物理方法所伤,但要是被这么整齐的枪尖阵连续戳刺,恐怕其也就来不及恢复了。
它之前已经尝试过要冲破这个阵势,虽然一开始的确把那前几排的鲍罗特士兵都压在了身下,可持久力不足,待到要继续往前硬趟过这枪尖刀山的时候,它的回复能力便达到了极限,不足以再支撑其硬冲硬突了。
天边露出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