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格里德城到鲍罗特公国首都索罗城需要在马背上度过整整一天两夜。
阿尔伯特殿下那如麻的心绪随着长时间的颠簸反倒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了解鲍罗特公爵的为人。为了公国的利益,绝对不可能公开承认自己是别人的私生子,即使现在去把这么确凿的证据抖露给他,他也一定不会接受的。
不但如此,鲍罗特公爵可能会恼羞成怒,杀了那个很可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以此来警告世人。
阿尔伯特越想越觉得自己绝不能现在就去傻乎乎地吐露实情,即使真的要说,也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应该去监视伊洛斯将军,现在这个任务于公于私全都迫在眉睫。
殿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糊涂,随随便便就把公爵交予的监视将军的责任给抛弃了。
伊洛斯现在不知道会在酝酿什么阴谋。那个可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本尼迪克修士,尽管手握特许赎罪券,可这毕竟也只能保得一时平安。将军阴谋狡诈,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要是在场的话还能起个牵制的作用。
阿尔伯特当机立断,调转马头,直奔格里德城。
阴差阳错之间,殿下竟然偏离了方向,里德那破败不堪的城墙,而是一座被人遗弃许久的古修道院。
阿尔伯特也不知是被什么吸引,竟然主动下马,推门走了进去。
大堂内到处都是东倒西歪断裂成许多截的讲经台及信徒座位,地上厚厚地铺着一层陈年灰,角落里结满了令人厌恶的蜘蛛网。
要不是有从涂满彩玻画的窗**进来的阳光,这里的景象绝对会令人不寒而栗。
好一片肃杀、萧条的气氛。
阿尔伯特欲待抽身回走的时候,背后忽然被什么人敲打了一下。他大吃一惊,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剑,敏捷地侧身回刺过去。
但他这年轻人孔武有力的手竟然被一个略显苍老的黑袍神秘人紧紧地卡住,丝毫动弹不得。
那个黑袍发声问道:“年轻人,何事至此啊?”
“本人只是路过罢了。本来是要去格里德城的,却不想走差了路,来到了此间。”阿尔伯特忙解释道。
那个黑袍神秘人松了手,淡淡地说道:“年轻人你有所不知,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您是?”阿尔伯特有点好奇。
“我是被命运诅咒之人,负责守护这里的秘密。”
阿尔伯特愈发来了兴趣,他急忙问道:“大人,这里当年应该也是个修道院吧,可为什么如今破败成这样了呢?”
黑袍老者没有回答,他仔仔细细地注视着阿尔伯特,僵持了良久之后,突然发问:“你是本尼迪克的私生子吧!”
殿下心中震惊,口不能言。
“你的父亲和我是旧相识,不过他现在反倒成了当今宗座的知己。物是人非事事休啊,人心真是难以揣摩!”黑袍继续说道。
“阁下究竟是何许人?这破旧的修道院究竟有什么秘密呢?”阿尔伯特感到这背后的事情十分不简单。
“告诉你也无妨,自从当今宗座十几年前来过这里以后就再也没人听我唠叨了!”黑袍老者额头上的几根皱纹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阿尔伯特不禁盯着出了神。
“这修道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知西里尔那里。”黑衣人缓缓地说道。
“先知西里尔!”阿尔伯特吃惊不小,“我的那位来自萨拉特堡的魔法老师一直向我提起他,原来这里就是他晚年隐居的地方啊!”
“正是。先知他是一位完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他施展九级魔法毫不费力,能轻易改变江河的流向,能让日月为仆从。本教全凭他一己之力才得以传播开来。”黑衣人说到这里,脸上十分得意,忽地转头问道,“你是虔诚的博教信徒吗?”
“我是。”阿尔伯特诚实地答道。
黑衣老者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先知西里尔死后,这个修道院就成了圣地。即使是在维恩古帝国被蛮族蹂躏,甚至是被东方的奥灵特帝国侵略的时候,他们这些入侵者也对我们的修道院恭敬有加,不许闲杂人等烧杀抢掠。奥灵特的皇帝甚至亲自前来瞻仰过先知的遗像。”
“奥灵特的皇帝!”阿尔伯特难以想象一个异教徒前来为一个博教先知祭奠。
黑衣老者默默点了点头:“数百年前,坦博兰斯帝国统一博迪大陆以后,我们的修道院也仍然获得了帝国皇帝的青睐和恩宠。修道院周边甚至还有为了来朝圣的人而形成的集镇。可是,百年前的地震不但毁了格里德城,连带我们的修道院也遭受了严重打击。修道院建筑损毁严重,院中修士也九死十伤,从此再也不能恢复昔日荣光。周围的集镇也撤了,人们也渐渐忘记了这里。我们的修道院遭受了诅咒啊!”
阿尔伯特拥有年轻人的一颗赤子之心,他主动抓起了黑衣老人的手,紧紧地握住。
老人没有看他的脸,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十几年前,当今的宗座带着萨拉特堡的一干修士前来这里查访西里尔的遗物,内中也有你的父亲阿尔伯特。年轻人,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你肯定在琢磨,眼前这个黑衣老头一定疯了,看见我第一眼就能认出我是阿尔伯特的孩子。我告诉你,这是由于我受了诅咒,某种邪祟玷污了我的思想,使我能像恶魔一样洞察古今。”
老人说着,把黑袍略微敞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