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吆,好细滑的皮肤哦!”美人入怀,江炳元再也把持不住,一双又粗又大的手急不可耐地往牡丹的细腰上搂去,显出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来。
牡丹轻轻一扭身躲过江炳元的上下其手,娇声道:“大人莫要如此,牡丹也是个清倌人呢!”她虽眼角堆笑,笑靥如花,眼底却蕴起无限的悲凉,似嗔似怨的眼神在拂起的水袖间直直地射在蓝御风的脸上。
蓝御风心底有些微微不适,端起桌上的茶杯借机别开了目光。想来,他一次次的冷淡和疏远还是没有让她死心啊!她自知出身不好,竟甘愿做他的妾,可是她却不知,他想要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女人!而她显然成不了他心中的独一无二。
一个衣着暴露的妖娆女子挨着叶朗清坐下来,一双雪白的手臂如藤蔓般绕上叶朗清的脖子。叶朗清忽地红了脸颊,轻轻挣开她的搂抱,站起身来。“江大人……”他终于要忍不住告辞了,这样污浊的地方这样污浊的女子,已经无法让他保持忍耐。
“唔?”江炳元扭过脸来,因为内心的**而满脸红光。
“那个,在下有些不胜酒力,怕是要告辞了!”叶朗清的话说得有些不自然,一双清眸垂着,甚至连看都不看身边的女子一眼。
“哦!叶少庄主既然喝得多了些,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官……”江炳元低头喝了牡丹递上的酒,这才接着说,“本官就不送了!”美色早已让他忘乎所以,哪里还记得其他。
叶朗清得到应允,正要告辞出去,却听蓝御风也站起身来告辞。江炳元自然顾不上他们,只顾着与女子喝酒作乐,任由着他们去了。
二人出了知语坊,夜风清爽让人心情顿时舒畅。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将二人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你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见不了女色!”蓝御风抬头看月,轻轻地笑起来。
叶朗清与他并肩而行,缓缓踱着步子,“你是见得了女色,那又如何,不一样到如今孑然一人?”他淡淡地笑容仿佛这月光清清凉凉,“其实我知道,我们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
“怎样的人?你心中的人是否正如今晚的夜娇娘一样?”蓝御风想起叶朗清微眯着眼睛陶醉在那乐声中的样子,忽然便问。那个女子如若真的高雅出尘,与他相配倒不可谓不是一对完美的璧人。只是,那样地方的女子,真能做到洁身自好的又有几个?一如牡丹整日里叫着自己是清倌人,还不是要曲意奉迎。风尘之处,难有完璧啊!
听他这样问,叶朗清转过脸来,明亮的眸子如天上的星子闪闪烁烁。“在我看来,她虽身在风尘却洁身自好,尤比那莲池的清莲,不可亵渎!”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好友会怎么想,所以先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得不承认,她坐在那嫩黄的月芽琴上水袖飘拂双臂翻飞拂琴的飘然模样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上。只一眼,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让他永世难忘!夜娇娘便是这个女人!
蓝御风看着叶朗清眼中的认真,从心底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难道便是如此吗?洁身自好眼高于顶的翩翩公子,只在一个晚上便坠入了女人织的网中?他无言反驳,只把目光定格在远处的黑暗中,脑中忽的便浮现出那双漆黑美丽的眼睛来。那双眼睛啊,那**的轻吟啊,甚至她恨恨地看着他想要杀他时的眼神啊,竟不知不觉中也织成了一个网!他难道也坠入网中了吗……
二人在月光下细细品味心底渐生的情愫,知语坊中的寒裳却是另一番意兴阑珊的心情。
她隔着廊柱交错的缝隙看见叶朗清和蓝御风告辞而去,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但同时却又抑制不住地生起一股淡淡的落寞情绪。
离开,是因为夜娇娘不够美好么?她悲哀地想着,忽地猛摇了摇头。自己惊醒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不是最不希望的就是吸引这两个人么?怎的他们真的走了,自己却有些失望?难道,即使是当风尘女子,也希望得到他们的肯定?
不!不需要!她莫名地恐惧,极力地反驳着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她不需要那种类似于兄妹之情的东西,也不需要那种莫名其妙类似于爱情的暧昧东西!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回到故乡去!
浮萍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近了,在她耳边轻声问:“姑娘,你可要出去应付一下那个郡丞?他毕竟是镇海郡最大的官。”
寒裳将目光调到那个搂着牡丹喝酒喝得淫 乱的矮个子男人身上,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厌恶,秀丽的眉头禁不住紧蹙起来。
浮萍约莫是体会了她的心情,轻叹一声道:“让姑娘应付这样的臭男子着实有些委屈,不过,他的官位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寒裳挥了挥手,仿佛是要将心中的厌恶情绪挥开,口中淡淡道:“他是郡丞,自然是要好好应付一番的,不过今日还是吊着他的胃口好些。”
浮萍这才展了眉笑道:“那好,我这就去告诉他,夜娇娘已经答应他明晚单独为他奏曲。”
寒裳心头忽地如有一根刺扎了一下,生出若有若无的刺痛来。“嗯,你去吧。”她轻声应着,却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浮萍欢声应着扭身出去了,寒裳走回自己的屋里对着铜镜坐下来,呆呆地看着镜中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有时候,她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容貌!
黑暗中,忽的一个声音响起来,带着无尽的疲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