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赶到神坛下面的时候,**已经从冰窟走了出来,坐在外面等他了。
天色已晚,红豆大概已经被抱去睡觉了。他叫来**来给花无意看伤以后,才回的大帐找依孜算账的。现在看到**已经出来,是她没事了吗?
“羊叔,她怎么样?”
**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差点从活死人变成真死人呗!”
还好!是“差点”!
叶辰松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她居然有这样的胆子!以后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进冰窟去!”
**将手里的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不屑道:“恐怕下次再来个女人说,她能救醒她,你就上赶着把人领进去了!”
叶辰咬牙道:“我的确是被她捏住了这个死穴,才会上当的!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人,我肯定在旁边看着她!”
**斜了他一眼,道:“药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你眼皮子能看见的!要我说啊,你就死了这条心把她救活的心吧!我看她这样就挺好的!”
“你这是什么话?再不济,等到三年后,天山雪莲开花了,我也能采一朵回来给她的!你不是说天山雪莲能救她吗?”叶辰有些急了。
**却是讥嘲道:“天山雪莲一百年来开了三次花,都一直没人能摘下了一朵,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摘下来?凭你那连白无痕的徒弟都打不过的蹩脚功夫?”
叶辰被他噎了回来,但还是不甘道:“总要试试!”
“为了让她醒来以后每天痛苦的面对你,你要拿着自己的命去试试?”**摆出少有的正色,问他道。
叶辰一下子不说话了。
**继续说着:“你临走前跟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还忍心她醒来以后面对家破人亡吗?你还忍心伤害她在意的那些人,让她痛不欲生吗?你就算拼了命,取回来天山雪莲让她醒了,她活得也是生不如死。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会帮你救活她的!”
“你敢!她必须醒!必须醒!”叶辰急了眼地朝他吼道。
**双手往前一摊,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作孽?还有,我觉得你最好进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放不下什么所谓的大业,所谓的仇恨,还想折磨她的话,我觉得我会忍不住杀了她,让她彻底解脱了!”
叶辰立马从桌子上拿起那串钥匙十二大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打开了门。寒气氤氲中,她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
他慢步踱过去,拨了拨前面的白气,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包扎起来的三根手指。
全在她的右手上,是食指、中指和小指。白色的绷带捆的严严实实,衬得她发青的肌肤更加没了血色。
他觉得他都要记不起她笑起来的样子了。本来就不多的笑容,好不容易让他怀念了三年的笑容,在她一直沉默对他以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原来,一个人的死相,可以抹去你对她所有美好的记忆。真令人憎恨的感觉啊……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们拿着自己的恨去衡量对方的爱,不明了爱恨的深浅,我总是忘记你不过是个小女孩,我总是记不起你就是当年的小意子,我总是不明白你也会脆弱,就如同,你也从来不知道,你走了,我会如此悲伤……
他捧起她的手,纱布包了很厚,三根手指整整粗了一倍。
**说道:“不是我缠的布多,是她的手肿的太厉害!你帮她拔了针就走了,都没看到她后面的样子!整只手都肿了起来,全是脓水!我帮她放了好多脓水,才给她包扎起来。否则那只手连缠纱布的缝隙都找不到!阿辰,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承认你有多爱她吗?如果爱她,就好好对她吧!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折磨她呢?她如果真的死了,你们的孩子也会恨你的!”
叶辰拨了拨她的手指,她机械地动了动。他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依孜这么对她,简直就是拶指之刑!
她如果还活蹦乱跳的,肯定要痛的大喊大叫的;
她如果还活着,肯定不用他这么生气地找依孜报仇,她自己就会使出看家的用毒本领,把依孜毒得连狗都不如,下辈子都不敢投胎做人;
其实,她如果还活着,根本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的。她辣手神医的袖底针,谁敢惹?
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现在的她很需要他。他从她那里寻找了那么久的被需要的感觉,来满足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被依靠的感觉,他早就有这个机会可以体会了。
只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反倒让她伤成这样……
“羊叔,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在她那里,做什么都是错的!你都不知道,她从来不给我好脸色,动不动就想杀了我。这次甚至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捅死我!她那么恨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爱她……”
叶辰将头深深埋在她的小腹处,终于将内心深处的茫然一一道出。随后他又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呢喃着问道:“花无意,为什么给我生了孩子呢?你其实也是爱我的,对吗?”
**看着他这副迷茫加渴望的样子,想起自己收到的白无痕写来的信,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道,她给他生孩子的原因,还是别说出来了。否则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了。他可是答应了白无痕,要让这小子好好对她的!
毕竟这是许枫的女儿,也算是故人之女了!
“爱她,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