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芝秀掐断了卫暻然的电话,她的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没底,她不知道卫暻然会不会幡然醒悟。可该做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重新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了沈清柠的手机号,胸口有阵浊气堵着。
刚好起床收拾好的沈清柠一看到赵芝秀的电话就立马接起来了:“妈,有什么事吗?”
“清柠,昨天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重新和你说一次?”赵芝秀忍住火气,她不想随便发火。
“妈,我听明白了。你怎么了?”沈清柠也隐约感觉到赵芝秀在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她。
“很好。”赵芝秀笑着,却有一丝冷意,“可今天暻然却对我说他想要孩子了。清柠,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你是不是想用孩子来稳固你的婚姻,用孩子来逼我们承认你?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若是和暻然有孩子了,我们卫家是没有办法承认的。到时后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小生命,你最好好自为之。”
“妈,我没有。”沈清柠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孩子替自己争取什么。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也会做,我沈清柠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妈,相信我。”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赵芝秀的想像,这一次她要快速解决问题,不能再任事态发展到她无法收拾的地步,“该给你的我不会少。好了,就这样吧。”
沈清柠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心湖上卷起了漩涡,劈头打来,把她卷入了水底。她放下手机,侧头,看着外面大好的明媚阳光,淡淡一笑。
她连吃早餐的胃口都没有了。
沈清柠把自己的行礼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多少东西,就是平时换洗的衣物和用品,装了一个行礼箱。她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也是。然后她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了书房里打开,在网上搜寻了一下资料,然后下了一篇离婚协议书,根本自己的实际情况修改了一下细节。看着成形的离婚协议书,她胸口涌起失落。她就要离开这个她生活了两三个月的家了。从此真的就是孤单一个人生活了,她相信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上帝会可怜她,让她拥有其它的。只有抱着这个念头,她才能走下去。
她把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拿起黑色的钢笔在签字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手上仿佛没有力气般,还有不断涌起的不舍,让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本来娟秀的名字写得扭曲而顿挫,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初学写字那样难看。
她看着上面签好的属于自己的名字,只要他再名字一写,按上红手印,那么他和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会从亲密的夫妻变成熟悉的陌生人。就连再见面打招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她吸着鼻子,可是泪意却翻涌起来,急剧地占领了她的眼眶,纷纷掉落在了离婚协议书上,水渍打湿了纸面,把她还未干的名字晕染开来。她的心好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她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潇洒,可当真正面对离别时却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她一把揉皱了手里的纸张,咬着唇肉,任泪水肆意狂流,满面潮湿。她捏着握成一团的纸趴在书桌上哭泣,泪水像是涨起的海潮越发的汹涌,怎么也收不住,簌簌跌落。纤弱的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地起伏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再也哭不出来,眼酸喉涩的。沈清柠去了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无论怎样的痛都要走下去。她重新来到书房,重新打印,重新签字,最后把厅的水晶桌上,她一遍一遍地抚平着纸面,仿佛抚触着卫暻然出色的脸庞,永不厌倦。
再怎么不舍还是离开。
沈清柠拉起自己的行礼,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看过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一丝一毫。关上门的刹那,她知道自己就走出了他的世界,从此天各一方,谁也不要见谁,也要努力忘了对方。
她打车去了火车站,可知道实名制的火车票很快就能让身居官位的卫暻然查到她的去向。她只好换到长途汽车站买票,她不是要真的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她无处可去,还有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卫暻然不会想到她会留在这里没有走。
沈清柠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闻晴,她想一个人先静一段时间再说。她一个人在车站坐了好久,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离开的,回来的,她就像一个布景,没有生气般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直到车站要下班时,检查的安全人员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上捏着一张车票:“小姐,我们要关门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清柠讷地抬头,看着对方关心的眼神:“我……无处可去。”天地之大,她想留的地方不能留。
“嗯?”安检人员没有明白。
她不好意思一笑,拨着脸侧的头发到耳后:“我不去哪里,这里挺好的。我先走了。”
孤单一人的她像来的时候拉着行礼箱离开这里,灯光将她纤长的身影拉长,透出怜人的寂寥。她现在最需要住的地方,想找一个套一的房子住下再说。刚走到车站外时就看到卫暻然打来的电话,看着“卫暻然”三个字,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她狠心地挂了电话,关了机,拔下了电话卡扔掉,重新买了一张装上,让自己毫无退路。她也不敢在主要的大街上转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