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眠,夜里子时三刻时凝儿醒來了一趟,身侧沒了自己依赖的那人的温度,凝儿微微一怔,反应过來之时她也就故作无谓地笑了笑,只她的心尖上却隐约有点疼。
走出院落,凝儿望了一眼天上的月牙,再则是自己走到树下落座了,怀中揣着只玉笛,她小心翼翼地用袖子在笛子上擦了擦,笛子放到唇边时,凝儿几下犹豫,却到底是把笛子收了回去。
这根白玉笛子正是当日穆臻送给她的那一根,本來笛子已是被耶律飞鹰给沒收了的,然前段时间耶律飞鹰出征,凝儿在他书房里找到了这笛子,她于是也便偷偷将其带了出來,想來耶律飞鹰如今也顾不上这失踪的玉笛了吧。
“怎么不吹。”一道清朗男音猝然间划破了夜风,蜿蜒直至凝儿的耳畔。
凝儿心下诧讶,侧了身,她对上了黑衣男子漆黑如墨的眸子,第一句话,凝儿问:“我的孩子还在吗?”
黑衣男子对凝儿的发问略有几分迟怔,好一会儿后他才把住了凝儿一边的素腕,末了他道一声:“在是在,不过你要是再多作贱自己几次,在也会变成不在了。”
“公子,谢谢你。”凝儿闻言一手探到了自己的小腹处,脸上满是恬静祥和并满足。
男子忽然之间便觉月色之下的凝儿美得让人心动,这样一个动人的女子,无怪乎北宁王会那么重视,可现在看來……
“披上,着凉了对你的胎儿沒好处。”闷闷的一声过后黑衣男子丢过來一件披肩,凝儿下意识地接住了。
刚待穿上,凝儿却在这时候想起了耶律飞鹰曾说的,,不要接受别的男人赠送的亲密物什,站起身,感激地朝男子笑笑后,凝儿将披肩递还给了他:“公子,谢谢你,你自己穿着吧,夜风大,你也注意着身体,凝儿自己去内室里取了衣服便是,先告辞一会。”
凝儿再次出來时她的身上是一件火红的披风,这衬得她整个人有几分精神气,男子观望了凝儿的脸色一番,终归是沒把自己心内的那些话说出口,看來这位王妃真的是让芷儿给记恨上了,不然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蚀心这样的毒,或许这女子也是可怜,但他不能忘记,芷儿才是他的小师妹。
心内辗转间已是有了计较,男子眼里敛下了几分歉意,再抬头时,他眼里的寂寥狠辣一闪而过,北宁王妃,对不起了,怪只怪你的好夫君杀了我的师妹,我可以不杀你,但我必然也不能让你留在北宁王身边了,我不能让师妹在地底下还惦记着北宁王妃这么个衔位,王妃的位置,只能给师妹。
“王妃,想不想看看你们王爷现在在做什么。”未及凝儿回答,男子已是一把揽过了她,他再是足尖微动,带着凝儿直往景园的方向去。
以耶律飞鹰的武艺,凝儿两人在抵达景园时已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只不过身边的女子娇气得很,她还抓牢了耶律飞鹰的手,耶律飞鹰也便沒顾着追出來,哼,若非这女人的孩子还有点用处,他如何可能……只有他的小东西,才能是他的妻。
北尘馨儿也不过三个月左右的身孕,她的肚子还看不出來,不过她却是清楚耶律飞鹰如今很看重她腹中的婴孩,这就是她的机会,有了孩子,她倒是要看看北尘凝儿怎么和她比。
温婉一笑,北尘馨儿一手抚着小腹站起身來:“王爷,馨儿睡不着,想出去外面看看,王爷能不能带馨儿出去。”
心底冷笑,耶律飞鹰哪里看不出北尘馨儿的小算盘,只不过这女人既然乐意活在自己虚构出來的美梦里,他暂时也不会打击她。
领着北尘馨儿到了外头,耶律飞鹰动作间更是万分注意着她的小腹,凝儿却是在见到他这样护着自己的姐姐时眼中迷茫,再是无望的痛,两手无法克制地蜷起,凝儿不愿再看下去了,因而她也就勾了勾黑衣男子的衣袖。
黑衣男子自是看出了凝儿的请求,知晓两人的行踪已然暴露,他心内微叹,也便揽着凝儿离开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回到自己的院落时,凝儿仰头望着男子,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质询。
男子在凝儿这样明净的眸光中竟是生出了几分狼狈,别开头,他良久才道了一声:“我本想杀了你,但你其实也无辜,所以,我如今只想让你离开北宁王罢了。”反正,你也命不久矣了。
“好。”凝儿苦笑,不走,难道还留着看自己的夫君和另一个女人你侬我侬,允修,在你的心底,凝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北尘馨儿可以生下你的孩子,而我,你要却一连夺走我的两个孩子。
还是说,你喜欢的,本就是北尘馨儿,而凝儿,不过是你的一个挡箭牌,不知为何,这一念头方在凝儿脑中产生便是根深蒂固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他爱的是北尘馨儿,为了避免让那个她名义上的姐姐招别人惦记,所以他娶了自己,让她为北尘馨儿挡掉了所有的明枪暗箭。
呵,凝儿脸上的笑意愈发悲凉,允修,不,耶律飞鹰,我怎能如此地傻。
全然忘记了耶律飞鹰曾经对自己的宠溺爱怜,凝儿已是走入了自己编织的‘合理’解释之中,再也挣脱不开。
“那我带你走。”黑衣男子忽地出声,他的话语间竟是隐含着一两分不经意的在乎。
凝儿诧讶,却在看到男子眼中的坦诚时放下心來:“若是公子不嫌麻烦的话,那就拜托公子了。”
及至收好了自己那一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