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想了一想,随即冷笑:“这是有人事先打了招呼给官差罢,不然小民搅闹侯府,我不信京兆府的府尹有胆子视若无睹。”
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又云官官相护,说的就是官吏公卿偏袒徇私的道理,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习惯就是如此。在京城做官差的谁没遇见过官民纠纷,有几个敢秉公处理的,还不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只拿平民问罪。如今有人堵着襄国侯府的门庭叫嚷,官差竟然还能问明情由之后明哲保身的遁走,显见是欺负蓝家了。
如瑾派了碧桃去前头仔细探听情况,半个时辰之后碧桃回来,说是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还不乏文人学子,大多都对着府门指指点点。尤其是其中一家讨债的商号抬了一个病重的老人放在门口,说是因为襄国侯强占他家货物不给银钱,导致商号将要关门,掌柜的急火攻心病入膏肓,伙计们声泪俱下地跪在蓝府门口求府里给他们结账。他们哭得凄惨,围观人群已经群情激奋,不少人开始帮着讨债人吆喝襄国侯出来给说法了。
秦氏放下手中针线,诧异道:“怎么闹成这样,那人病得如何了?天气冷了还往外抬,不是要病上加病么。”
碧桃摇头说不清楚,她身为内宅婢女并不能随意走去门口探看,一切都是听外院仆役传来的消息。如瑾沉吟一瞬,旋即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再做计较,母亲且安心歇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氏叮嘱她多穿衣服别受凉,如瑾让她放心,自己带了丫鬟走出明玉榭。距离外院太远,如瑾让底下婆子抬了软轿过来坐上,婆子们脚力壮走得又快,不一会就将如瑾抬到了延寿堂前头。
再往前出了隔墙不远就是外院了,如瑾下了轿遣散婆子,打听出蓝泽正在书房里歇午,并没有理会府外的事情,自己便带了丫鬟往外走。
“姑娘难道要去外头看么?可不能去,听说府外堵着好些人呢,姑娘金贵身份怎可去抛头露面的。”碧桃见主子不是要等在外院后头听消息,担心地阻拦。
“不去亲眼看看怎知底细。”如瑾让蔻儿找了风帽斗篷过来,披上遮了容貌身体,快步进了外院。丫鬟们赶紧知会外院仆役们回避,一时惊得仆役们手忙脚乱,匆匆躲开。
如意一路朝正门走去,快到门口时候有吕管事迎过来,劝阻道:“姑娘别过去,让侯爷知道了又是一顿好气。”
“外面怎么样了,听说还有文人学子围观?”如瑾不理劝谏,径直朝前。
吕管事不敢深拦惹怒了她,只得跟在后头匆匆回禀:“本来只是几个商号伙计乱闹,被老奴乱棍赶走了几回,后来不知怎地就有人过来看热闹,越来越多,还引了书生过来……人多了老奴不敢再动粗,恐怕伤了侯爷的名声。”
“嗯,你做得对。”说话间如瑾已经来到大门口。
蓝府正门平日并不开,大家进出只走正门旁边的小侧门,今日因有人堵门口搅闹,小侧门也关了,只留了一条缝隙方便里面人观察门外形势。如瑾裹了斗篷,扶好风帽,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到门前,隔着缝隙朝外探看。
门外果然有一副木板架子撂在地上,架子上头躺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瘦骨嶙峋的,病容一眼便知。旁边几个人哭着叫嚷,大约是时候长了,嗓子都哑着。另有十来个人也围在旁边帮腔,听言语都是商号来讨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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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越更越少了,我这是在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