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良在刘蒹葭眼神的胁迫下,不甘不愿地跟着吴子江去了。
刘蒹葭搬个板凳坐在门口,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拱形门深处,一股子落寞爬到她的脸上,装作无所事事地整理着没有一丝皱纹的衣衫,笑容愈发显得清冷:“你怎么来了?”
男子道:“你猜他会回来么?”
刘蒹葭自信地笑道:“一定。”
男人听了他的答案,冷若冰山的脸上凭现一道裂缝,微笑蔓了出来:“我的答案跟你的一样。”
……您老专门跑过来一趟,奏是想跟我说这话?刘蒹葭无语地看着男人飘逸地踩着树枝离开的背影。
脚踩在树枝上,沙沙沙地响。
男人停在某间房子的屋顶上,瞧见朝这边走的两人的身影,不由得意一笑,不等他们过来就把头低了下去,掀开一片瓦,期待着后续发展。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
男人看到屋内的女人半露香肩,一脸豁出去的壮烈,可不断游移的视线又泄露了她的不安,紧紧地抓住身旁的被子,而后闭上了泄露情绪的眼睛。
宋达涛喘着粗气压在她的身上,柔软的女性**,只让他有了一股背叛的愧疚,说好了要吻下去的唇停留在离她脸庞约有一指远的位置。
这场戏,注定演不下去。
他正要退开,一阵大力把他拽下去,狠狠地砸在身下女子的脸上,他皱了皱眉,目视女人的脸,见她神色痛苦却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帮我……”
只要他上来阻止,她就告诉他真话,只要他会吃醋,哪怕是回到那个家中当个不被重视不被疼爱的小妾,她都愿意。
门,开了。
是被踹开的。
吴天良平静地说:“你们特意让子江喊我过来看你们在床上**?”
光洁的手臂爬上宋达涛的脖子,可爱的脸蛋上带着无辜的笑容,她偏着头,傻兮兮地笑道:“我只犯了七出之条中的一条,相公,休我的时候如何安上七出的所有,劳你费心。”
吴天良道:“回答我的问题。”
宋达涛翻身进了里面,侧躺道:“眼睛不会欺骗你的。”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吴天良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愤怒,像是对着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宠物,现在这个宠物跟别家的宠物搞到一块儿去了,他自是不必说什么:“罗合凝,我要听你说。”
罗合凝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往上蹭了蹭道:“同样的话,说两遍跟说一遍有什么区别么?”
“你亲口说,和不是你亲口说还是有区别的。”
“嗯?”
“亲口承认的话,写休书的时候会酌情从轻处理。”
“哈哈,哈哈哈~”罗合凝捂着肚子强笑不止,眼泪争先恐后地流出来,不想让他看见,便扭头背对着他:“从轻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
心里没有感觉到疼痛,为什么眼泪都出来了呢?
它们出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呢?眼睛不酸,不涨,鼻子也没有异样,它……是怎么流出来的?
兴许是她的笑声太开朗,没流露一点的失望,再或者是吴天良刻意无视了她笑中的哀伤,总之,吴天良的声音平静的吓人,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姿态:“从轻处理是说出我见到的。”
见她的肩膀颤抖,双手死命地按住嘴,不让哭声从指间出来,宋达涛无声地摇头,把她按到自己的肩上,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想哭出声的话,就咬住我的肩膀。”
罗合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泪眼朦胧。
她的泪,滴在他的肩上,她的牙,咬住了他肩膀上的肉。
宋达涛帮她把背后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道:“怎么处理,吴大少爷自己看心情,从轻也好,从重也罢,有我陪着他。”
“你说的。”
“恩。我说的。”
门关上,钻过门缝进来的阳光一两缕。
宋达涛扯开被子,罗合凝松开他,无声无息地下了床,里衣完完整整地穿在她的身上,她取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哽咽道:“谢谢你。”
“不客气。”
宋达涛知道,她没真正地咬他,在他和吴天良对话的那一小会儿时间,罗合凝呼吸的频率不知乱了多少次,在每次要调整的时候才轻轻地碰了他的皮肤一下。
眼睛瞥到她的手,包着手的布皱的不成样子。
她扯下了手上的布,从容而又潇洒地走了出去,有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罗合凝看着他问:“有事?”
那人仍是一动不动:“没事。”
“哦。”罗合凝绕到一边,不知道想要去哪里,她的胳膊被人扯住,回头看了那人:“有事?”
那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她没见过他这种表情,立即呆在原地,那人怒吼道:“有事有事有事?为了一个吴天良,你连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
“会啊。”罗合凝抽出手,揉揉手腕道:“什么事都集中在这一天发生,我有点接受不了,别逼我笑逼我说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不需要人安慰,需要的是一方足够她栖息,养伤的土地。
“你……”顾知庭伸手,摸到的是她离去时的衣袂。
两片碧绿的叶子离开树,飘落在地,落地的那刻,罗合凝的身影也不见了。
毒辣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罗合凝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田埂上,待到眼泪干了,情绪的波动不那么厉害了,才转身走向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