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柳微阖着眸,沉浸在他的温柔里,不光眼睛如盲,耳朵也自觉地将一切外來声音给屏蔽了似的,什么也听不到。
“唉哟,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等她听到一声讥讽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腿上移到了沙发上坐着,只是神情尚带着可疑的迷惘。
“啧啧啧,靳司勒,有进步,这个看起來好像不那么骚味十足,不过呀,都是一样的下贱货。”來者冲到她面前,连讥带讽,外带辱骂,神态极其傲慢和嚣张。
何柳完全清醒过來了,大致也能想到这位是谁了,看李大伟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知道准是他前妻无疑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看得出來,靳司勒对这位前妻也无可奈何,便站了起來:“我想您是误会了。”回头冲着男人礼貌而周全地道了一声:“靳总,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怨不得他疼她,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多善解人意和顾全大局。
靳司勒收回目光,不禁蹙了眉头:“你來干什么。”
“什么叫我來干什么,许你和狐狸精胡搞,就不许我來,呵,我知道了,嫌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女人一屁股挨着他坐下,白了他一眼,张嘴不饶人。
他头疼,抚着额头:“吴敏浩,有事说事,沒事滚蛋。”
“看我,被小妖精气糊涂了,司勒,今晚回老爷子那吃饭,给你庆生。”
靳司勒一听,头更大了:“不想去。”
“你敢。”吴敏浩眼一鼓,指着他的鼻子威胁:“你要是不去,以后别想见儿子。”
撒手锏又使出來了,他沒法不投降:“我去,我去,姑奶奶,那您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就知道黄脸婆不招人待见,我走就是。”吴敏浩站了起來,蓦地俯下身來,恶狠狠地说:“看你老了不能动了,除了我还有谁管你。”
威胁完,直起身迈着骄傲的步子得得得地去了。
“老子老了也不要你管。”特妈的什么女人啊这是,成天像个母夜叉,气得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声甩出一句。
女人哼了一声,连头都沒回。
傍晚,靳司勒站在爷爷的将军楼外,抬手按铃。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慈祥的妈妈脸现了出來:“老大,是你呀,快进來快进來。”
“唉哟,这是吴妈妈吗?又长漂亮了,我都不认识了。”靳司勒抱住老妇,夸张地叹,如果让那帮下属看见了,准会大跌眼镜。
吴妈妈笑得满脸的摺子都撑开了,打了他一巴掌:“要死哟,尽会取笑你吴妈妈。”
“天地良心,我要是撒半句谎,天打五雷轰。”
算起來,两人是主仆关系,事实上,自打他回到靳家,强势的后妈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禁止他进门,所以他是跟着爷爷过的,吴妈妈便是请來专门照顾他的,待他视如已出,十几年下來,不是母子胜如母子了。
“正好,老二也回來了,一家终于可以吃个团圆饭。”吴妈妈好久沒见到他了,唠叨个沒完。
他的个性终究冷情,人已经沉默下來,淡淡地“喔”了一声,任吴妈妈一直罗嗦着进了屋。
“大哥回來了。”见到他,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不咸不淡地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就是吴妈妈口中的老二靳尔烈。
靳家老爷子打了一生仗,是个地道的土包子,当年为取名跟儿子儿媳闹了好长时间别扭,最后两相折中,大名就了儿子儿媳的,小名就老大老二地叫。
老二,怎么听怎么不动听,还极容易让人联想到男人的某个重要部位,再通过爷爷气吞山河的喉咙,简直让人受不了。
靳尔烈本应该是靳家正宗的大少爷,自打他这个野.种进了门,自动退居老二,从來不曾服过气,所以,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沒少打过架。
“你回來了。”靳司勒也习惯了他的不逊,回以淡淡。
“爹地。”
“大哥。”
随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从楼上飞下來两个人影,靳司勒的脸也随之放晴,大步迎了上去,一把将儿子抱了起來:“嗯,又重了。”
“大哥,我也重了。”靳家小公主靳甜甜嚷嚷着囚在他的胳膊上,他单手上提,差点沒提起來:“嗯,小妹你要减肥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吴妈妈,就是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小妹对他最好了,从小就喜欢跟在后面,一口一个大哥地叫。
“大哥你坏,人家是标准的体重,哪里胖了。”靳甜甜拉着裙摆,四下查看自己有沒有胖。
“甜甜,女孩子成天叽叽喳喳地成何体统。”一个中年美妇从偏房里走了出來,淡拧秀眉斥了女儿一句,然后冲着他不冷不热地:“老大回來了。”
他也习惯了,便挂着淡淡笑意恭敬地问好:“沈姨,您好。”
“小妹,跟我进來。”沈茹向女儿一招手,转身又进了房间。
哼,哈,吭,哧……
从小客厅传來清嗓子的声音,吴敏浩过來接过儿子,推了他一把:“老爷子在发暗号呢?还不快去。”女人犹是不放心,跟在后面叮嘱:“放老实一点,别跟老爷子顶,小心心脏病又犯了。”
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书橱里摆满了书,全是中外军事书籍,再有就是各式各样的军功章和荣誉证书,有爷爷本人的,也有他和老二的,每次有客人來,爷爷都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