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一早醒来,萧延意脑子一团混乱,起身之后,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惠娥见她这样,便是问了几次,“殿下可是身子不适?不然让人宣旨下去,今日早朝免了?”萧延意恍惚地点头,然后又摇头,惠娥不得了萧延意的准信儿也不敢随便行事,只好就先伺候着她起身。
待到给萧延意梳洗好了,这边才是传了早膳,那边公主殿下却已经出门,往朝殿走去。
惠娥紧在后边追着唤她,萧延意却似是没听见般还径直地走着。惠娥也不敢拦,便是赶紧打发人去跟尚悦那边禀报这头的事。
尚悦匆匆赶来时,朝臣们还在朝房里候着,只萧续邦跟萧延意两个和随侍的几个太监宫女在大殿上。
小皇帝萧续邦正着急地摇晃着萧延意问:“皇姐,你怎么了?还没睡醒么?不然朕宣布今日早朝免了,皇姐回去补眠吧?”
萧延意愣愣地看了会儿萧续邦,并不回话,只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指尖摩挲过他的眉眼处,眼神愈发得迷离起来,神情也有些古怪。
尚悦见了,赶紧上去拉了萧延意的手喊道:“芫芫,你干什么呢这是?身子不好,歇着就是,你这迷迷糊糊地就来上朝,不怕让臣工们笑话?”
萧延意听了,似是认真地琢磨了会儿,便是点了头,然后直愣愣地起身就要走。
尚悦这下更急了起来,一把拉住她说:“你怎么回事啊?真是睡迷糊了?怎么人看着都有些癔症了?”
萧延意被这一拉,这才似是回了下神,对着尚悦勉强笑笑,含糊道:“好似真是没睡醒呢。”可说完这句,人又失了神,挣开尚悦的手,自己就往外走。
萧续邦怯怯地在一边拉了尚悦的衣角问:“姑母,皇姐这是中邪了么?”
尚悦蹙眉对着萧续邦一斥,“小孩子胡扯什么呢?你懂什么是中邪?你皇姐操劳国事,太累了,回去睡会儿就好了,你传旨下去免了早朝,先去自己读会儿书,等先生。”
萧续邦是个极有眼色的孩子,似是也知道此时不是撒娇的时候,尚悦这么说了,便是老老实实地让人。
尚悦挽着萧延意回殿,一路上跟萧延意说话,三句里总有两句,萧延意若不是不出声,便是答非所问,这下她更是着急了起来,立即让人去太医院传了太医,陪萧延意回到殿里之后,尚悦便是来回踱着步子喃喃道:“这倒是怎么话说的?不记得事时倒是正常的人儿,这想起点儿来人都傻了呢?”
不多时太医跟苗人得了旨意,便匆匆来了,尚悦也没空骂他们,只让快着些给萧延意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萧延意回宫后,平日里的平安脉都是祁老太医给诊的,这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太医,医术精湛,为人却有些迂,号过了脉,便是眉头一皱,回头对尚悦道:“老臣都说了,殿下的身子这时候不宜解蛊,这不,那日本就是劳了神,该先调养了再说,这下解蛊之后,更是伤了元气,如今这样根本就是在所难免的事。”
尚悦本就焦急,听了祁太医这话,脸色一沉,冷哼道:“老大人的意思是本宫的不是了?本宫让你来是让你看怎么给公主治病,不是让你来给本宫治罪的!”
老爷子听了这话,哆嗦了下,赶紧小心道:“老臣不敢,老臣这就开给殿下开方子。”
一旁接替了祁老太医正在诊脉的的苗女,听了这话却是赶紧拦道:“娘娘,殿下还有两日的药要服用,此时不宜同时服用别的药物,否则会影响了解蛊的药效。”
尚悦一听这话,当即怒道:“你竟还跟本宫提解蛊么?喝你们的药之前公主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才是一副药下去,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你还敢让公主服药?本宫念在你们是将军找来的人,暂且留你们条命,但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差,你们几个谁都甭想活命。”
苗女听了这话慌忙跪倒道:“娘娘,殿下如今神思恍惚,可不是草民们的药效所致,而是当日里曾跟殿下和娘娘说过,服药前宜宁神安心,可殿下约莫是服药前有了什么劳神的事,所以用了药之后才是这副模样。”
尚悦听了,冷哼一声道:“那暂且就算是咱们没仔细地按你们说的做,如今既是不好了,就先停了你们的药,紧着给公主医好了身子才是,你还敢说不让太医开药,继续给殿下解蛊,是安的什么心?”
“娘娘有所不知,这解蛊药物一共是三副,第一副药服下之后,若是不服第二副反是对凤体有碍,如今殿下这样,以草民经验,应该是照样服了三副药之后,再做调理,否则不仅是对殿下凤体有碍,还有可能前功尽弃,日后再怎么,都难让殿下想起事了。”
尚悦听了这话抽了口气,厉声道:“这药必须连续服,中间不能停?有此一节,尔等怎么不提早说?”
苗女嗫嚅道:“草民们没想到会有什么变故要中途停药……请娘娘恕罪。殿下此时身子是弱,但是只要这两日好好服药、安养,少劳神,并不会有什么大碍,等到三服药服完,再火速调理凤体才是最好的办法。”
尚悦闻言一时间也有些没了主张,回头就又问祁太医,“你怎么说?三日后再给公主调理可还好使?”
祁太医吞了口口水,看着尚悦谨慎地说道:“依老臣之见自然是越早调理越好,但,他们若说解蛊的药中间停用对殿下凤体有碍,那……迟一两日倒也不至于有太大差池……”
尚悦仔细了想了才说:“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