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着人安排了晚膳,又派了人去调查几位王爷的随属有几人,又是如何安置的,都安排妥了,才在心中开始盘算还有哪些,或许即将面对的问题,暂时又该如何化解。

宏景帝那时总是笑她说,大智慧未必有,小聪明却多得是,可偏就是赖着那点儿小聪明,又总能四两拨千斤。如今便也是如此,萧延意不指望她有怎样的手段,能都斗得过几位王叔跟李景吾那些老狐狸,但是,能暂且稳住他们别急于发难,让她把所有事理顺序些就已经是好的。

想得差不许多时,萧延意便又开始想念起了魏不争。

她回宫以后,初时所有的事全都仰仗着他,自己全无主意,这会儿以前的事都记起得差不多了,也能有些主见,可是当初的惰性却也已经养成,明知道此时有些事最好不让魏不争过问,却还是想念叨给他听,让他出个主意。

她心里犹豫着,魏不争精神不济,或许此时还在休息,不应该去打扰,可是脚却似不听使唤般,还是往魏不争的住处走去。

萧延意进殿时,见到睐月正搀着魏不争在殿内溜达,不仅惊喜道:“伯钺,你竟是可以走路了么?”

魏不争看见萧延意,才扬起的笑容在面上微微一僵,轻声回道:“殿下,臣也并非是废人,只不过力气少了些,并不至于连路也走不得。”

萧延意见魏不争神情有些黯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便走过去挽住魏不争,对睐月道:“你们去外间伺候吧,将军这里有我呢。”

睐月偷眼看了眼魏不争,才收回搀着他的手臂,垂首答道:“殿下,再有两刻钟将军该要服药了,大夫说将军体力还未恢复,走一会儿路尚可,但也不能时间太久,更不能说太多的话……”

萧延意闻言怔了下,刚要开口,魏不争已是面色一沉,对睐月斥道:“公主让你们出去候着,你们还不下去,怎地这么多废话?”

睐月被这一斥,赶紧请了罪出去。

萧延意倒是颇有些过意不去道:“伯钺何苦跟她发火,睐月是从你府里出来的,对你是当真的上心。反是我有些疏忽了,你是不是适才说了太多的话,乏了?那就去趟会儿吧。”

魏不争捏了捏萧延意挽在她臂弯的手,有些落寞地笑道:“还好,躺得多了也是头痛。芫芫,你也不用替睐月说话,总是我当初规矩没立好,那时前朝的事太多,后宫的事不太顾得上,这些宫女太监们,即便是我府里出来了,总还是欠些规矩,毕竟我也不太精通这些,原是想,你回来后,能还你个太平天下便好,也不觉后宫算个什么,却不想,最后,却是哪一样都没法好好地交给你。”

“伯钺,你怎么这么说?大宏解决了漠北之患,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比起父皇在时还国富民强,怎说还不够好?便说这后宫,依我看,也不过就是需稍微立些规矩就好,也没什么大的弊端,你如何这么妄自菲薄?”

魏不争摇摇头,也不再言语什么。萧延意便扶着他在榻上倚好,自己坐到了他的旁边,怕魏不争再又黯然失落,赶紧扯开话题,叙念道:“伯钺,宣王他们进京了。”

魏不争闻言,眉梢一挑,“今日就进京了么?皇上寿辰不是还有半月?”

“是,不止进京,还是进了宫,我才是见了他们,就让他们在宫中暂且安顿了下来。”

魏不争眉头紧蹙,深吸了口气,可顿了下,却又笑道:“倒也好,他们越是沉不住气,有些事大约倒越是无法周全。我在漠北时便听说,宣王跟其他几位王爷私下里相约见面,猜着他们就要进京,皇上寿辰又是近了,正是绝好时机,不过没想到他们脾气倒是真急,这会儿便来了。”

萧延意迟疑地看着魏不争说:“伯钺,你最后一役如此急近,可就是防着他们忽然进京,会惹出什么事来?”

魏不争舔了舔唇,默了会儿才是点头道:“是,当时听闻,几位亲王暗中私相勾结,李相又在朝中企图颠倒是非,某日还有人夜探了刑部大牢,我便猜着,也许有人想趁我与大军在漠北时,在京中闹出乱子来。

可漠北风沙天,连日不开,我只怕贻误了时机,让你在朝中偏信了谣言,又是孤立无援,所以才是一时冒进,只想赶紧解决了这最后一仗,立即班师回朝。”

萧延意听了这解释,把头靠在魏不争肩上,喃喃道:“伯钺,我虽是怪你竟然罔顾了临行时对我的承诺,让自己几乎丧了命,可却又想,若真是你此时不在宫里,还在漠北,我只怕会寝食难安,心里不可能还有如今的踏实,还能安生地去想什么办法。”

魏不争摇头道:“其实,我在,也并不能帮你什么了,芫芫,他们这一出如今约莫是冲着我来了,这倒是也好,这当口他们若是跟宏盛元年时那样,上演一出逼宫的戏码,反倒是难办。他们若要冲我来,最多,便是将我这条性命给了他们,反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萧延意听了这话,直起脖子嗔道:“你这是什么话?就是让他们兴起风浪,也不能让你为鱼肉他们为刀俎啊,难道我连护着自己喜欢的人的能力也没有么……”

魏不争听了萧延意的话,嗤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她气鼓鼓的脸颊,柔声道:“芫芫,有你待我这颗心也就够了……”

萧延意听了这话,一时倒赧然了起来,脸色红红地垂了头,有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伯钺,你说元年的时候,他们还曾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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