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面色微沉,眼神扫过眼前的两位兄弟,最后看着萧延意道:“既是庆王、睿王如此争先恐后,臣也不好再凑这热闹,否则只怕皇上到时候会烦,身边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萧延意掩嘴一笑,“皇叔这是说哪的话,皇上最喜欢热闹的……”
宣王轻笑了声,便不再接话,只埋头又斟了杯酒。
庆王跟睿王被他这么一呛,彼此对望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却也没再吭声。
萧延意便引着话头,又东拉西扯了几句,不多时,宣王便起身说有些不胜酒力,要回去休息,那俩人见状就也跟着起了身,萧延意也不拦,只嘱咐他们好好歇息,若是酒喝多了,哪里不舒服,就随时传太医。
三位王爷各自回殿,萧延意也回了寝殿,心中颇有些忐忑地想着,之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不该这么快就说。又仔细揣度宣王、睿王和庆王之间的表现,思忖着这些话到底能不能让几位皇叔间生出罅隙。她也并不需要这几位兄弟会反目,只需暗地里都多些私心,别是都力道往一处使就好,又想着还能怎么再加些火候,却又不让自己的目的太明显。思来想去的,到了三更的当口,萧延意才是睡下。
一夜梦境嘈乱,早上起来脑袋还有些懵,她却没想到,一早的朝堂上,还有更乱的事在等着她。
这一日是大朝,文武百官,加上几位王爷都一起上了朝,之前也没有什么大事,如以往一样,不痛不痒地参些地方官员和事物的奏章,多半个时辰之后,就在内监宣布了无本上奏就退朝时,李景吾忽然出列道:“殿下,臣有本要奏,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臣觉得从一品以下的官员该先行退下,不方便参与。”
李景吾自那日他夫人与廖夫人进宫嚼舌,被申斥后,他也被罚闭门些时日,后来上朝,便大多不言语此时,忽然说出这么句话来,萧延意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隐隐觉得要有天大的事发生,下意识地就开口拦道:“今日早朝就到此吧,相爷说的事既然不想百官在场,不如散朝时到御书房单独面圣时再说。”
李景吾摇头道:“殿下,正因为关系重大,臣也怕一人之见有失偏颇,所以还该让咱们大宏的机要大臣都跟着做个判断,尤其是……还有几位王爷。”
李景吾话说的已经如此之明,萧延意也没办法拒绝,明知道绝非是什么好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也再找不出像样的理由驳斥,只好依着李景吾的话,从一品以下的官员皆都出殿,只留下几位在京的王爷和一品大员。
萧延意忍耐着脾气问李景吾道:“李大人,现在该走的人都走了,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李景吾颔首道:“皇上,公主殿下,有些关系重大的事,臣自己一时间闹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还是让大家先见几个人,然后咱们一起判断,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吧。”
萧延意闻言心中一凛,不知道李景物要让她见什么人,忽地想到会不会是从刑部大牢提了呼延烈出来,或是呼延烈对李景吾说了什么。正是惊疑间,李景吾说的那人走了进来,倒让萧延意有些意外。
殿下站着个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形容憔悴,又貌不出众,给萧续邦跟萧延意叩头行礼之后,就趴在地上一直没起身。
“他是?”萧延意问道。
“臣听说殿下已经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了,是吧?”
萧延意不明所以地蹙眉,点了点头,李景吾便说道:“那殿下也许应该记得此人。”
听李景吾这么一说,萧延意心里又是一阵,紧张,却也生了几分好奇出来,替步下了台阶,走到那人面前说:“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