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虽然给了她时间来证明,却并不允许她出宫抛头露面,萧婧也只得将此事托给了萧驰步步娇。只不过她不想多做解释,只说是让他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并将青青的形貌和住地都告诉了他。
萧驰依言去了青青原来的居所,但那里已是人去楼空。萧婧想要混出宫去,却总是没有机会,景帝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困在采薇宫,不仅加强了宫门的巡防,还另拨了许多宫人来伺候她。名义上说是伺候,但在萧婧看来是在监视她才是。
两天很快过去了,却是一无所获。第三天早上醒来时,萧婧茫然地瞪了床帐很久,始终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前两天的焦急寻找似乎已透支了她所有的精力,正午前萧驰来看了她一次,见她只是昏昏沉沉地躺着,似乎是生了病,当下一着急派人请了叶青入宫。
叶青跟在小太监身后走进了寝殿,遮挡严实的床帐中有一只手露出来,腕上还覆了张丝帕。叶青不由得皱眉道:“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并非他看不惯宫里这些繁复的规矩,而是身为医者深知切脉的重要性,差之毫厘便可谬以千里。况且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连病患的脸色都看不到,如何开药诊治?
萧驰见他动怒,便彬彬有礼道:“叶先生何须动这样大气,我知道这样诊治是有不妥,只是皇宫规矩繁多,稍有不慎便可引至风言风语,还望先生体谅。”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谁知叶青竟丝毫不买账:“殿下既然有这样多的顾虑,便请宫里的太医诊治便是了,又何须找我这个江湖郎中?”
叶青虽常年在帝都开诊,但毕竟是出身于江湖,习气未改,况且他的个性又自视甚高,所以回话丝毫不客气,给足萧驰难堪。幸而萧驰涵养极深,被他如此抢白仍是面色不改,仍在试图挽回。
叶青却不想与他多作纠缠,他天性不喜近名逐利,之前替景帝解蛊也是受了夏昱所托,谁知一发不可收拾,萧驰竟再三延请,他本就想敷衍一下,免得日后宫里有人病了便来麻烦他,所以拒绝地格外干脆,一丝情面不留。
萧驰略一沉吟,竟突然转变了态度道:“便如先生所言,”他转身对殿内伺候的一干宫人道:“叶先生诊病不喜有人打扰,你们且出去。”
在这里伺候的宫人都是景帝亲自挑选的,听萧驰如此安排,便都有些犹豫。其中的首领宫监李元踌躇道:“启禀二殿下,我等奉皇上的旨意在此伺候,叶先生若是怕打扰,我等便不出声就是了。”
叶青冷哼一声,抬脚便要向外走,萧驰皱眉对李元喝道:“好大的胆子,连本殿的话都敢不听了,你们尽管对父皇说去,有什么事自有本殿扛着,落不到你们头上!”
萧驰在宫中一向没有什么脾气,对待宫监婢女也是一派温雅风度,如今乍然这么疾言厉色起来,也颇有几分气势。李元并不敢与他顶嘴,却只是垂手侍立在一旁,以沉默的举动来表示自己的坚持。
就在局面陷入胶着时,萧婧突然在帐幔内开口道:“你们难道是想看着本公主病死才甘心么?我倒要问问父皇去,派你们来究竟是伺候本公主的,还是在这里和皇子顶嘴的!”她的声音虽有些衰弱,但仍是厉色不减。
一众宫人忙屈膝下跪请罪,李元道:“奴才并不敢忤逆公主,只是皇上……”
他话未说完,萧婧已厉声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杖毙,父皇那边有本公主亲自去交待!”
站在门旁的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那边床幔微动,萧婧已气喘吁吁地掀开帐幔,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怎么,连你们也想造反不成?”
她深陷的眼眸射出凛厉光芒,两名侍卫再不敢违抗,立刻就要拖了李元出去。萧驰眉头皱起,微露不忍之色,劝道:“皇妹且消消气,你尚在病中,若是见了血不吉利,况且这奴才虽然大胆,总归也是为了皇妹你的安全。”
李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萧驰为自己求情,忙连滚带爬地扑到萧驰脚边求饶。萧婧这才冷哼一声:“李元,本公主命你即刻带着你手下的奴才滚出这里!”
叶青之前听出是萧婧的声音后,怒气渐消,如今见萧婧动怒,有心上前劝解,谁知他话还没出口,便看到萧婧目视自己,眼光中似有深意。他并不是个愚钝的人,知道这兄妹俩如此必有蹊跷,便只在一旁静观其变。
李元等人正要退下时,萧驰却忽然开口道:“叶先生可需人在旁帮忙?”见叶青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他又笑道:“先生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男女有别,不若留个婢女下来搭搭手,也好避嫌。”
他这话与之前简直是互相矛盾,叶青见萧婧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应了。萧婧便顺手指了一名身材纤弱的宫女留下来,萧驰却带着李元等宫人出去了。
这一诊脉用时并不久,李元等人正兢兢业业地守在殿外,却见殿门从内被推开,满头大汗的叶青指名点姓要他进去帮忙。这倒是正中李元下怀,谁知他才刚走进内殿,突觉手肘处陡然一麻,待低头看去时只见叶青指间的银针一闪即逝,接着他便没了知觉。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叶青才和李元一道出来。彼时萧驰早已去了大理寺,此间便是李元管事,见他一路跟着叶青出了采薇宫,底下宫人也不敢多问。待他们进殿时只见床幔低垂,方才留下的那宫女正坐在床前守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