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嘴里的汤没什么滋味,很奇怪,明明刚才喝还挺爽口的,楼天籁有些不高兴,撅着嘴巴道:“哥哥胡说八道,丞相伯伯才不会喜欢闻人白雪!”
“我就知道妹妹不信我的话,不过,瞧见老白和白雪公主眉目传情的,可不光只有你哥哥我一个,当时老梁和太子爷都在场,妹妹不信,大可以问问他们。舒殢殩獍”楼天籁的反应落在眼中,楼天远的心里仿佛打翻了调料罐,怎一个五味杂陈能够形容?楼天籁对郦师白的在乎,未免也太明显了,或许,或许她,是真的喜欢上郦师白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楼天远的心里十分着急,于是迫不及待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逼着楼天籁去相信,郦师白看上了闻人白雪。只有楼天籁相信了,相信郦师白看上了闻人白雪,相信郦师白对闻人白雪有那种意思,楼天籁才有可能会对郦师白死心,如此,楼天远心里头的那些莫名的恐慌焦虑,才会减少一些,心中才会好受些。
楼易之不动声色,从容吃饭,低垂的眼眸之中,复杂难明。楼易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瞧着面前的一对儿女,不由想起一些往事。二十多年前,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上尹鱼宁的呢?噢,是从在人群中瞧见尹鱼宁第一眼的那时,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他向来很清楚很了解自己的心,可比这个傻乎乎儿子强多啦!唉,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既迟钝又笨蛋儿子呢?失败啊,真失败。
楼天籁抱着饭碗乱扒,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有些闷闷不乐。
瞧见楼天籁郁郁不语的模样,楼天远的心里头更不好受了,真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但当着众多人的面儿,又不好下手,于是抬起藏在桌下的左脚,狠狠地踩了右脚一下!楼天远你究竟要怎样!看见天籁不高兴,你便顺心如意了?!楼天远好生懊恼,心烦意乱,美味佳肴塞在嘴里,味同嚼蜡。
嗯,他吃醋了,是吃醋了!天籁每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不是他这个哥哥,而是郦师白那个外人!天籁有什么心里话,与之分享的,也是郦师白那个外人,而不是他这个哥哥!天远园就在天籁园旁边,丞相府与天籁园,却隔了大老远,可天籁每次都舍近求远!他当然生气!他当然吃醋!怎么能不吃醋?怎么能不生闷气?!
杜婉秋死了,忠勇伯夫人张氏疯了,倚翠亭中血淋淋的一幕,当时龙女湖边有不少人瞧见,三口居楼姑娘驱狼杀人,此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盛京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而他却是最后一个,从路人口中得知的!与杜婉秋见面时,是郦师白派得力暗卫护着天籁,事后帮天籁处理善后的,依然还是郦师白!而天籁却始终瞒着他!
只要想起这件事,楼天远便感觉他的肺部,有两团烈火汹涌燃烧!他这个哥哥当得,是有多失败啊?!
饭厅里沉默得有些不正常,这是半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楼天远心中惴惴不安,想要找话题打破僵局,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一事,便堆起笑脸讪讪道:“明天晚上,皇上会在千秋殿设宴,给闻人子乔和闻人白雪接风洗尘,东盛贵族百官均奉命出席,我跟父亲自然也不例外,天籁要不要去玩玩?”
“好玩儿么?”虽然哥哥说对她是绝不会有恶意的,楼天籁从一开始就明白这点,也不想就这样,生分了。楼天籁默默安慰着自己,丞相伯伯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将来娶她为妻,就一定不会跟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哥哥看到的所谓的眉目传情,定是误会,定是会错意了!楼天籁刚从失落中走出来,发现了饭桌上诡异的寂静,正想着,该如何调整这气氛,楼天远便已抢先开口了,楼天籁乐得就坡下驴,恢复娇俏甜美的笑容,“呃,这种皇宫里的宴会,还可以带家属的咩?”
从一幕幕往事中抽离,楼易之拿了调羹喝汤,抬眸看了看楼天远和楼天籁,抿了唇无声的笑了笑。
见到楼天籁的笑脸,楼天远心间一松,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皇上特意交代过,凡是家里有尚未婚娶,十岁以上三十以下的,无论男女,都得带到千秋殿赴宴。”1529758312bbd。
“啊?”楼天籁睁大了眼睛,疑惑不解问道:“把家里尚未婚配的青年男子带上,那还说得过去,因为皇上是打算,让白雪公主自己选如意郎君嘛,可是带上尚未婚配的女孩子,又是什么原因呢?啊?难不成皇上和皇后,是想顺便帮太子哥哥物色太|子妃的人选?”在这个世界里,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常情况下,都差不多该替自己的孩子操心婚事了,可微生宗睿至今为止,却仍无娶妻生子的意思,永康帝和钱皇后是该着急了。微生宗睿作为东盛储君,尽早立太|子妃开枝散叶,是极其有必要的。
为了东盛的昌盛繁荣,也为了满足攀龙附凤之心,东盛大臣们慷慨激昂的奏议了很多次,肯请永康帝和钱皇后做主,务必为太子爷立妃。尽管当时的动静很大,但最后的结果,却全都是无疾而终。不但如此,那些带头上谏的官员,皆皆因为各种不着边际的理由,被微生宗睿折腾得半个月、甚至几个月下不了床。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大臣敢对微生宗睿的婚事,提出一句或半句的意见。
楼天远神秘兮兮的道:“妹妹只猜对了一般。”
楼天籁猜不出,也懒得猜,“皇上究竟什么意思嘛?”
楼天远边斯文吃饭,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