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站在水中,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面前好似无边无际的尸体随着水波一动一动,轻轻碰触我们的腰际,像是随时都会醒来一般。
但我知道它们肯定不会再醒来了,因为所有的尸体都只有脑袋是完整的,身上则只剩下一副骨架,断开的脖颈处,一些根须样的东西白乎乎的在水中晃动,像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在那里探头探脑!
这么多的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没有繁荣过,人口很少,整个山区就只有夏庄这么一个村子,难道说是夏庄的人全都死在这里了?
几十年前夏庄莫名其妙变成空村,难道竟然应在这里?可是不对啊,夏庄虽然独居深山,但也不是世外桃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世间传言夏庄当年的事情存疑,应该只是好事者的演绎,事实真相说不定又是一种平淡无奇的解释。
且不管这些死尸从哪里来的,我们所要面对的问题是继续朝前走还是原路返回。看看前面,不过两三里路的地方就是陆地,但要是回去的话,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回头问了下刘东西的意见,他也觉得应该继续朝前走,卢岩自然不会反对,但是刘东西提出了一个问题。
“安哥,我觉得这些尸体有些不对!”
“嗯,我知道,他们身上的肉都不知去哪了,就光头还留着。”
“不光是这个,你看他们的头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听刘东西这么说,甚至弯了弯腰仔细看了看,所有的尸体都是仰面朝上,男女老少都有,虽说脸皮都被水泡的发青肿胀,但仍能看出上面的风霜之色。但要说有什么不对,除了保存的出奇完整,我真的看不出来!
刘东西看出了我的疑惑之色,“安哥你看他们后脑!”
说话间,他就用刀将一具尸体翻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子。这是一具女尸,头上还残留着一些长头发,此刻被刘东西反过来,只见后脑几乎有个排球的大小,泡得发白的头皮上,毛孔都被撑开,看着密密麻麻十分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刘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恐怕里面有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打了个寒战,脑袋里能有什么东西?我瞬间想到了那具脸上有洞的干尸,这些脑袋里面一定也是那种可怕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看这些脑袋的样子,总比那个破抽屉要新鲜一些,这些东西恐怕还在脑袋里沉睡,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破脸而出,将我们活活吃掉!
想到这里我有些害怕,刘东西当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其实就看我们泡在这及腰深的尸体群中仍能够镇定自若地交谈,足以表明我们在那片血海尸山中已经完成了一次大的转变,这要是换在以前,恐怕我已经吓得连路也走不了了。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离开。我们没有在多说什么,赶紧向前走,刘东西顺手将那具半拉女尸推开,那具女尸在众尸中划过,缓缓转过脸来。我只觉得她如同快要活过来一样,不敢再看,脚底下趟着石头就走。
有了这种威胁,我们脚下明显快了起来,我不停拨来挡路的尸体,朝着脚下探得的方向前进。刘东西和卢岩紧随其后,那些被我拨开的尸体互相撞击着滑开,如同涟漪将这种震动传递,我们谁都没有看到,那些被惊扰的尸体,一个个睁开了他们空洞的眼睛。
小阿当最先感到了不对,在我背包里面折腾起来。感到小阿当的动静,我马上知道出事了,猛地回头,正看到一张脸冲我缓缓睁开眼睛,眼眶中空空如也,但却能看到眼窝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动着。
这些脸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正常,此刻一睁开眼顿时就带上了一种茫然无助的表情。整个空间的气氛瞬间被一种无助而且哀伤的情绪所充满,而在其中,掩饰不住的暴乱在最开始的地方扑腾开来。
这些死人竟然真的活了!
眼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死人开始不停激烈地扭动,这种动作又触动了其他的死尸,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惊醒,睁开双眼扭动起来。眼看着这些基本算是骨头架子的尸体在一个大头的带动下剧烈的扭动,就像是一条条被吃光了皮肉的红烧活鲤鱼。
我们谁也没有愣着,各自抽出兵器扫开周围的尸体,跟着我朝前走。因为水深,再加上底下情况不明,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跑起来。我觉得这种速度恐怕还比不上游水,也试着游了两步,但是水面上的尸体实在是太多,根本游不起来,无奈之下又恢复了步行。
就这样,我们艰难地在群尸之中前行,身边充满了水声和骨架相互撞击的声音,很多尸体的脑袋开始变形,面皮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般。
我知道那具干尸的死法就要在我们眼前重现,但接下来跳出来的东西也不是我们有能力面对的。
情况紧急,我的心中像是有把火在烧,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距离,还有二三百米就能攀上对面的崖头了!
这时候刘东西大喊起来,“不好,钻出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自己也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灯泡被打破的声音。慌乱之中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尿了,数十个白色的人面蜥蜴已经冲破了头颅,沿着漂浮在水中的骨架向我们飞奔而来!那种上蹿下跳的架势,让我想起了大院里面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