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瑾的生辰来了。
按东飒帝的意思,本是想和往常一样着手办的,但南门瑾大病初愈,主张不用太过铺张,想必东飒帝也考虑到了会不会折损福气这一层,也就没再提了。
但不办是不办,礼却不能不送,朝中众臣闻着风向,都大手令宗正延送去了两份礼,一份是宗府送的,一份是宗家小女亲自准备的,是一件衣裳。
那衣裳说起来没什么特别,可真正拿出来时又令群臣惊讶,日光下一照居然会变了图案。众人称奇,柳妃也夸奖宗芷蓉心意特殊,众臣随着附和,眼里却露出点别的意思来。
送一个男子衣裳,怀着的心思可想而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就不知道反过来是怎么样的了,单不说柳妃会不会同意,南门瑾,动了这心思么?
可是随后的场面就有些难堪了。
不大张旗鼓搞庆宴,还是有人请来了歌舞助兴。屏风四角而立,舞姬们一一入场,皆着天青色舞衣,水袖泼洒,众人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随着她们的动作,渐渐有人看出了门道来。
这舞衣的颜色,图案……不就跟宗府小姐送给五皇子的那件,一模一样?
一个人发现了,两个人发现了,更多人发现了,所有人眼里都显出犹疑来,众人都是在官场里混的,没有人会这么愚蠢揭破,可不代表高座上的柳妃和南门瑾,就没有眼睛,看不到这个相同点。
据说后面歌舞结束后,都没有人鼓掌,请来舞班的大臣战战兢兢,以为做了件好事,谁知是件丧事,大气也不敢出,舞蹈班子一走,他赶紧也撤了。
风无裳和南门濂没有亲临现场,推托说太子妃身子抱恙,只让人送了份礼物过去。南门瑾的保密工作做得向来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从前是认识的,饶是嗅出点不对劲来,那又怎么了?那就以为她是心虚不敢跟南门瑾见面吧,她还在乎不成?她家蓝狐狸都不介意,她还怕有人眼里藏了眼屎?
因为没有过去,所以也不能目睹当时柳妃和南门瑾是个怎样的表情,想必南门瑾脸上不会出现裂痕,还是那般亲切温煦的样子,但从风无裳对他的了解来看,私下里怎么怨恨宗芷蓉和舞蹈班子,再殃及那位大臣,可就是他的拿手把戏了。反正舞蹈班子又不是她请来的,虽然服装是她买通了班主换上的。
她也没骗宗芷蓉,布还是那匹布,从黛色庄里卖出的只有一匹,不然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舞姬舞衣的布料,正是那匹布日光下显现出来的样子,她只不过做了个不会变色的简单版嘛。这样,不用担心宗芷蓉会去闹事,又送了南门瑾一份大礼,只能怪那天那么巧被她撞见,且柳妃喜欢将夜明珠当做摆设,大殿里正好摆了两颗,起到了日光的效果。
此外,她还送了他一份礼物。
在南门烟那的手绢,她让南门濂要了过来,剪碎了一小块一小块,塞在装着撑场面的礼物的木盒盒底,告诉他,情义两断。姑且不论这举措会不会太幼稚,古有人割袍断义,她这点,又算的了什么。
轻手轻脚的溜进书房,准备吓吓南门濂,谁知才到身后,就听到一句,“穿鞋了吗?”
风无裳吐吐舌头,真是没意思,好歹她潜入各国机密处如逛自家后花园,怎么到南门濂这就不管用了?难道这就是有内力的区别?
“又不穿鞋。”
南门濂蹙了蹙眉,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手捂着她的脚,将热量传递过去。
风无裳想到那日她淋雨回来,南门濂怕她着凉,先是让人拿干衣服来,又是让厨子去熬姜汤,等她换好衣服后,还揽着她在怀里帮她暖身子,让春桑是又羡又妒。
那只闷骚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还是自家的蓝狐狸好。
风无裳两手勾上南门濂的脖子,说道,“你不用管我,继续做你的事。”
南门濂好气又好笑,“你这样,还怎么让我做其他的事?”
风无裳耸了耸肩,无赖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用现代的物理学来解释,风无裳的手脚属于比热容小的那种,温度一降,跟着转变的快,很快手脚冰凉,但不同在于,温度升高,也没有很大的变化。
南门濂发现了这点后,让御医给她看过,找来了大量的补药,每日逼着她喝。风无裳实在不觉得自己到达了需要喝药的地步,她更不喜欢浓浓褐色中药里,显而易见的苦味,每次都想着法子倒掉,以至于再端药过来,南门濂亲自守在面前看着她喝掉才作罢。
都是这副身子太弱了,从前身子的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养得身强体壮,风无裳也知道,不过那次摸来的那本修炼心法似乎加快改善了不少。
正想着,药就来了。
东宫里的人居然也知道她在这里馇昧饲妹牛南门濂让人进来,褐色的药汁又一次摆在了面前。
风无裳露出嫌恶的神色,还未说话,南门濂已然端起,喝了一大口。
碗里的药汁剩了一半多些,南门濂的嘴边残存着一丝褐色的水迹,递到她的面前,温柔的眸子笑道,“有人陪着你一起喝,会不会不那么难喝?”
“唔,一般般吧。”风无裳飞快接过碗,仰起头一口喝尽,药汁流进喉咙里,出奇的没有苦味。
完成了一项差事,南门濂将她的脚放在腰上,手刚靠过来,风无裳往后一躲,南门濂捞了空。
风无裳面无表情,眼里一抹狡黠闪过,陈述道,“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