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裳心一颤,等南门濂平复后顺手就要接过帕巾,南门濂五指一握,将帕巾包进手里,随手就放进了袖里。
“那是我的东西,你收起来做什么?”
“娘子的东西,更舍不得还你,我弄脏了,洗净后给你。”
“自然有丫鬟们忙活,你瞎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好心了?”风无裳平摊手,敛起笑容道,“给我。”
“不还,我要随身带着,当做贴身之物,算作纪……”南门濂调侃道。
“我看见了。”风无裳打断,又道,“算作纪念吗?”
她眉眼冷淡,不负任何感情,水雾朦胧的眸子隔了雾气,南门濂仿佛又看见从前她冷漠疏离的样子,隔水两端,怎么都触碰不到,恍若离他好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竹篙漫漫。
南门濂垂了眸,“不是。”
“那便还我。”风无裳拉起他的袖子,从里拿出云纹帕巾,展开一看,帕巾上果然是斑驳血迹。
“你咳血了。”她陈述这个事实。
“嗯。”
“我跟那群庸医们去说。”
南门濂轻笑一声,“你也说他们是庸医……既然你看到了,又何必如此较真?”
“为了直视。”
风无裳落下四字,让丫鬟去唤御医过来了。
御医把完脉后,神色凝重,慎重的看了南门濂一眼,嘱咐道,“殿下,您多多休息,老夫再在您的药方里多加一味药,抵抗病情。这味药的药性可能大些,如果有什么反应,也是正常,不必惊慌。”
“何御医尽管去吧。”
“我送何御医出去。”风无裳站起了身。
送到门口,料想南门濂在内房该是看不到的,又轻笑,他有什么猜不到的?
风无裳仍是压低了声音道,“何御医,你就跟我实话实说吧,殿下,他怎么样了?”
“哎!”何御医叹一口气,想着这小侍卫也是情深意重,一直陪着殿下在这屋里,寸步不离,贴心服侍,当下松了口风道,“实话跟你说吧,老夫猜想殿下医术不逊,亦是知道的,殿下的病又加重了,这三天,有些危险了啊……”
风无裳皱了眉,“你的意思是?”
“哎!”何御医再叹一口气,“就怕这三天出什么事故!老夫再去抓药。”
说着,他自个拉开门出去了,风无裳犹自愣在原地,很快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回到南门濂床前坐下。
“现在你都知道了?”
“嗯。”风无裳并不否认,“知道了之后,总不会更糟。”
与她无关的事情,她一丁点都不想知道,但如果牵扯到她,她一定会了解的清清楚楚,因为了解了后才能根据情况作出反应,不然瞎想,自乱阵脚。
“你啊……”南门濂起了心疼,“你也睡会吧。”
“不了,昨晚睡得够多了,我不睡,你也不准睡,坐着给我讲会故事,上回讲到去战场,趣事你还没讲完。”
“你要听哪一段?”
“随便,好听就成。”
风无裳托着下巴听着,直到……南门濂合上了眼,再一次睡着。
他的呼吸很浅,风无裳不时靠过去听,无聊的数着他的睫毛,又长又黑,指尖掠过他的鼻尖,落到他的唇上。凉薄的唇,据说这样的男人大多薄情。
想着想着,她自己笑出了声,据说还有星座配对的说法,她要不要也去算算,看她和南门濂是不是相克?
烛光中,南门濂的脸如玉一般瓷滑,风无裳静静的看着他,这是她的男人,第一次动心喜欢上的男人。仅仅是喜欢吗?
如果是喜欢的话,如果他睡过去了……
如果让她去找另一个,如果那个人不是他……
还有什么意思?
茫茫人海中,不是说将来就遇不到一个这样的人,而是说,有了他之后,其他人都不想再看了。
“砰砰砰。”有人敲门。
风无裳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春桑,她示意手中的托盘道,“风爷,我送药来了。”
风无裳端过药,“好了,你可以走了。”
“风爷,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话音刚落,身后顿时多出了几个人,訾羽庞大虎尉迟烈等等,春桑继续道,“你操劳了这么多天,身子也会受不住,接下的交给我们吧。”
“不行。”风无裳直接拒绝,“善始善终,既然开始了,就由我全程进行下去,没有半路交给他人的道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走吧。”
“全由你一个人负责,怎么撑得住?”尉迟烈关心道,“风弟,你身子再结实,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坚持的住?”
风无裳睨他一眼,“这才几天而已?烈大哥,你太小看我了。”
訾羽提出道,“属下要看看殿下。”
风无裳给出策划,“房顶上可以容你多看几眼。”
庞大虎迟疑道,“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风无裳拍拍手,“老样子,没变。”
几人都知道她在说谎,可没人敢当面拆穿她。
适才何御医从殿下房内出来,他们揪着一顿审问,何御医全招了,什么都没漏下,说是殿下病情加重,已经咳出血来了,怕这三天是危险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意外……
几人一听,心下着急,也没忘记以訾羽四品侍卫的大刀勒令何御医一定把这事泄露出去,不然引起群众的激动,事情传到殿下的耳里,只怕他劳费心神,又要伤些元气。
他们一急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