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撇了一眼过去,那人便收回了视线,这人除了她的大度后母还能有谁?
傅倩端着一碗新熬好的汤药过去,也难为她如此煞费苦心,随队出来还不忘带上药包,谨记着时间熬好,每日都没给风金缕落下,日日两次,真是个好母亲妖精,别碰我相公!。
风无裳勾唇笑了笑,跟着傅倩一起过去了。
傅倩嘴吹着碗上的热气,吹凉了药好给风金缕服下,冷不防手中的碗被另一个人托起,一时不觉差点手抖洒了药,幸好那人托的稳,碗中的药汁愣是没溅出一滴。
傅倩皱着眉头想是谁这么不小心,扭头正要训斥,没想到对上一张含笑对着她,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滚在舌尖上的话没说出去,表情僵了僵,她眸子里飞快的闪过厌恶,又换上了慈爱的表情,招呼道,“裳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意思是虽然同行,可风无裳一直和南门濂待在一起,也没过来问候一句,怎么这个时候,南门濂一走,就舍得过来了?
虽然风金缕有怪病在身,听说是全身起疹子,现在戴了面纱,额上手上也看不出异样,想是痊愈了,可傅倩每日汤药照料着,也是没完全病好的样子,她们又怎敢亲近?可对于她们而言,她们不亲近风金缕算不得什么,对于风无裳就不同了。她好歹是风金缕的姐姐,即便不是亲生,但同一血脉,总归也该问候关怀一句。
可这一路来,除却刚出发时见到风家几人出现时,风无裳有表现外,就没见她其它时候特意去队伍后慰问风金缕,现在发好心是为什么?难道是东飒帝和太子在时,觉得亲近风金缕有失脸面,所以现在才过来吗?
“娘娘,奴婢早前劝诫了您不要过来,您不相信奴婢的话,您看,您关心妹妹的病情,有人还不领情,您何必操这份好心?万一被传染了可如何是好,殿下定然会心疼忧心的。”
“是啊,还不如不要过来了,免得失了身份,臣妻和小女可承受不起,况且小女的病也近好,难为太子妃如此费心了。”傅倩冷哼一句,“一个奴婢,也能这样对我说话?”
“春桑,不得无礼!”风无裳回头骂了一句,又道,“姨娘觉得她只是一个奴婢,对于我来说,春桑是我的人,姨娘是觉得她哪里说错了?回头我也能好好管教管教,不然的话,可是姨娘对我不留情面了。”
“哼!”傅倩重重哼出一口气,“太子妃的人,不是劝诫了太子妃不要过来吗?恕臣妻和小女高攀不起,一个侍女也能如此进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妹妹生病期间,我要探访,是姨娘手下的邓嬷嬷‘劝诫’了我,要给妹妹留些清净,不要打扰,免得病情加重,使得父亲和姨娘更是担心,我才在门口离去,这许多天都不敢冒昧来访。今日是见妹妹已有大好转的样子,才起了心思又过来,原来姨娘又要再劝诫一番了吗?不知邓嬷嬷的话姨娘可是还记得?想必邓嬷嬷也是传的姨娘的旨意吧,姨娘觉得,邓嬷嬷说的话比起刚才春桑说的话有何区别,需要我再重述一遍吗?”
众女眷起了心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不是风无裳不顾血缘亲情,而是傅氏婉拒不让她前去探望?眼下还态度这般不好,也难怪太子妃的侍女有这般护主之言了。
傅倩怒气丛生。没想到先前风无裳的奴婢失言也是算计好的!就是为了报复几日前她将风无裳拒之门外,让她吃了个闭门羹!那又如何!她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风无裳的错,是风无裳的诡计,是她让金缕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她让风无裳进来,岂不是让她看了笑话!
何况金缕在病中,见着风无裳只能让她心情并不好,如何能让这一切发生!
风无裳眼里掠过轻蔑,一报还一报,她觉得很公平。她本就是小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心眼小的这么点小事也不会放过,也只能怪傅倩撞她枪口上了。
傅倩面上挤出懊恼来,“是姨娘忘记了,姨娘也是关心金缕心切,裳儿不会责怪的吧?”
“怎会?”风无裳淡淡道,“我懂的,姨娘待妹妹素来如此,裳儿一直知道,怎么会责怪姨娘呢?”
言下之意是,傅倩待风金缕一直比对她要好,毕竟是亲生的和别人的女儿的差别,意思是说她苛刻嫡女了。
眼见风无裳又让娘亲吃了哑巴亏,下了个套贬低娘亲的不是,风金缕本来精神不太好,听见风无裳的声音后,满腔只有怒气,恨不得冲上去抓烂她的嘴,撕烂她的脸,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让她再也不能蛊惑得了太子!
“姐姐这样关心我,真是让妹妹感激涕零,只是娘亲也是为了我着想,知道我想好好静养,一是不会把病传染给别人,二是不会让人看见了我这个样子被吓到,我也图徒伤悲,倒没想到此举反而得罪了姐姐,说到底都是我福禄淡薄,不生这病就好了,还害得娘亲日夜为我挂心,我真是罪人……”
风金缕说着嘤嘤啜泣起来,傅倩也湿了眼眶,将手中端着的碗一松,转而蹲下身子安慰风金缕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这不怪你,不知道是怎么患上这奇怪的病的,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的心肠,要让你遭这样的罪啊!为何不冲着我来,真是苦了你了啊!”
风金缕哭诉道,“娘亲,这病来的太突然,只能说是金缕命不好,不然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话语里隐隐的意思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