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夹杂在一片赞赏声中显得极为突兀,众人齐齐朝发声源望去,只见一个着桃红色襦裙的少女站了起来,柳眉杏眼,也是娇艳动人,只是比起谢绾萱来说差了太多,与风无裳一比较,也欠缺了些气质,可胜在青春稚嫩,倒还有几分不同。
东飒帝的面色顿时沉了沉,“这是哪家的小姐?”
“回禀皇上,是臣的二女。”风临渊起身恭敬道,深蓝色宽袖官服衬得他成熟稳重,内敛锋芒。
“原来是风相的女儿……”东飒帝若有所思,“那岂不就是裳儿的二妹?怎么,身为妹妹却指证姐姐抄袭,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当然有!臣女这里有一幅草图,可以作证!”风金缕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扬了扬,便低头道,“臣女知道在大堂上贸然插嘴视为不敬,可太子妃虽然贵为臣女的姐姐,臣女也不能看她公然盗取他人的成果,于她视为不道义,于臣女视为羞辱,于风家视为有辱门楣,于皇上视为欺君!臣女实在不能任由此事发生,百般挣扎下,终于决定大义灭亲将此事揭露出来!还请皇上知道实情后,一定要饶恕姐姐的罪过!姐姐也是为了一展风采,想要为爹爹争气才会这样做,她只是选错了道路,万没有其他的邪念!”
众臣哗然,刚才斐然的画作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风金缕打着为她说话的名号,早已经将她于众人面前定了罪了!单是一条欺君之罪,皇上就无法轻饶了她!这一连串说辞真是好,步步紧逼,连最后都要反为她求饶,实际上更是在火上浇油,肯定了她的过错!风金缕倒真是长进了,连风无裳在听完她说的话后都想要为她鼓掌了!
东飒帝面上的笑容全部消散,缓缓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臣女不敢有半句假话!”风金缕猛地跪在地上叩头道,“若有半句谎言,请皇上严惩!臣女亲眼见证了姐姐拿他人的画临摹,而后据为己有!臣女本来见姐姐画艺精通,也想拜师学艺,奈何姐姐百般推辞,怎么都不答应。臣女只觉惋惜难过,以为姐姐是有事繁忙,没想到没隔几天却撞见了这样一幕,臣女也觉得诧异被蒙骗在了其中,万分恼怒!但终究出于对姐姐的体谅,没有当面揭破,可今日又看到了……”
风金缕顿了顿又道,“姐姐回门那日,也是在府门前作画,送给了臣女和娘亲做礼物。那画也是这般新颖好看,我和娘亲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唯恐被人弄坏,还嘱咐着下人好生看待。但是在发现也是姐姐的临摹之作后,臣女都不敢告诉娘亲,怕让娘亲失望!所以,在今天这件事发生后,臣女唯恐日后此事被揭发,让爹爹和娘亲日子不宁,臣女不忍,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姐姐原谅!”
“爹爹!”她蓦地转了个身跪拜道,“女儿不孝!出卖了姐姐,女儿也不想这样,只是情难两全,我已经这么做了!爹爹以后要怨我,女儿也无话可说!”
她的声音高昂,以头抵地,双眸中弥漫着阴狠怨毒,盯着的地板上映出了风无裳刑罚加身的痛苦惨样,不由得感到心中畅快!
贱人,看我这回还整不死你!
欺君之罪,看你如何能脱身!
风金缕跪在地上,久久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另一个当事人,风无裳身上。疑惑有些,惊讶有些,鄙夷居多,亏得是个相府的嫡女,居然是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敢拿别人的画来献艺,还是当着东飒帝的面,这不是拂了皇帝的面子么?真是个胆大包天的!
说什么天生痴傻,看来是给她的无知愚昧找个好点的措辞罢了!倒是这个庶女,知情懂意,有所担当,比这个嫡女不知好过了多少,只可惜是个庶出……
东飒帝沉了脸,王者之气的威严散发出来,转向风无裳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东飒帝连称呼都省去,显然是有些信了,已动了怒气。风无裳暗自撇了撇嘴,风金缕今天的这出戏,着实是精彩,一求皇上宽恕,二求姐姐谅解,三求爹爹莫怨,四为自己请罪,环环相扣,哪一面都没有落下,不仅将她损了个彻底,还塑造了自己的好名声!真是够会利用的!
她唯一不确定的一点是,这些话,都是风金缕能说出来的?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支招,教着她怎么陷害?是傅氏么?
风无裳眨眨眼,哪怕被人盖上了这样一顶不轻的帽子,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问道,“妹妹,那幅草图一直被你拽在手中,可否展开来让诸位看看,也让我瞧瞧,是怎样的一个证据?”
风金缕怔了怔,没想过风无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赶紧捧出去道,“请皇上过目!”
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她一心想着陷风无裳于不义,倒忘了呈上去这最重要的东西!
风无裳一言道出重点,东飒帝眸光深了深,由于刚才被风金缕的言语带偏而没有查明证物,有些不悦,这样岂不是显得他有失公允了?不由对风金缕存了些怒气,说道,“拿上来!”
证物呈到东飒帝的面前,摊开,皇后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眉蹙了蹙,东飒帝亦是如此。很快——
“大胆!”他猛地拍桌,大怒道,“风无裳,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已经是直呼其名了!
风无裳心里明白,东飒帝是碍于面子,不愿刚才的举措被人说成是不会明辨是非,于是大喝显现他的威严,这样可以挽回!
她坚持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