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谢府的马车上。
谢绾萱紧紧攥着衣袖,贝齿咬着唇,面色如同白纸一般煞白,肩膀轻颤,显然是气的不轻。
怎么会……怎么可能,风无裳居然在她之上!那个容貌不及她,仅凭自己身份登上太子妃位的人,只因一幅画作就拔得了头筹,这叫她如何心服!
谢翔看出她的心思,揽过她的肩膀,安抚道,“女儿,你也别太气了,只能说今日风无裳命太好,那样的诬陷居然也能被她扭转过来!看来,确实是不简单啊!”
谢绾萱愣了愣,脱口而出道,“爹,你都知道了?”
“你是我辛苦养大的女儿,我怎么会不懂得你的心思?”谢翔神色淡淡,谢绾萱有着美貌和才气,争一些也无妨,不争的话才令他头疼呢,那样岂不是付出都成东流水了?
“可是……”
“不要轻敌。”谢翔注视着前方,语气平平静静,眸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丝狠意,“她被风临渊自小藏在相府里甚少出来见人,外面对她的那些谣传想想也知道是谁做出来的,都失真不可相信,谁也不确定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别人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女儿,你明白了吗?”
谢绾萱惭愧道,“爹爹说的是,女儿受教了。”
“恩。”谢翔嘴角露出笑意,慈爱道,“你是爹爹的好女儿,爹爹对你寄予厚望,切莫让爹爹失望。”
谢绾萱分明从谢翔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心中一惊,飞快低下头道,“是。”
宫内。
东飒帝行在御花园中,却无心周围的景色,脑里不时浮出风无裳站在场中为自己申冤的执拗模样,难以挥散。
她字正腔圆,一字一字发的极为清楚,嗓音嘹亮,一身紫色碎花白裙活生生穿出凛冽的气势来!凤眼里的光芒穿透了云雾,眼里闪着明亮耀动的星辰,柔和淡然的眉眼此刻硬是让人不敢逼视!尊贵的气势超过了场中的所有小姐,甚至是一些公子哥们也不如,不惧皇威,坦荡好奇,这般作为风骨,谁人能敌?
风临渊这个女儿,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养在深闺里甚少出席宴会,没想到这次亮相是个这么厉害的!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了……
袍袖一挥,“让人去查查风相的长女!”
另一边,沈皇后告退回了自己的寝宫,脚步飞快,脑海中在迅速盘算着。
她见过的女子也不少,但能及得上风无裳这般不输男子气概而又步步为营的,这几大名门之内,或许真没人能比得过她!濂儿居然机缘巧合之下,娶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子!见他对风无裳也是体贴备至的样子……看来,最近她对自己的儿子关心的有些少了……
冷声吩咐身旁的内侍道,“明日,让濂儿来本宫这一趟!”
而各方争议的主人公,正卧在榻上,闭目浅眠。
她只负责招呼闭幕式,宴席结束,按她本来安排的收尾便是了,大略看了下便回了屋子,忙了一天也有些倦了。不过虽是闭着眼,也没有心思就这么睡很久,只是大概休息会罢了。
南门濂轻声推门进来,风无裳也有了感应般,睫毛颤了颤。
“娘子,为夫回来了。”
“唔。”风无裳意思的发出一声。
南门濂直切正题,“今日娘子又帮了为夫一把,是不是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倒说得没错,你欠我的可多着呢。”风无裳伸个懒腰,眯着眼懒散的打了个呵欠,算他有自知之明。
南门濂有些好笑,就知道说起这个她一定会来兴趣,这只母狐狸,事关自己利益的事一定不会这么含糊过去,不过也好,免得他还要另想法子吸引起她的注意力。
“那娘子想要为夫怎么做?”
南门濂这么积极,反倒让风无裳有些不自在。有要还债的人会用这么期待的眼神看着债主么?如果不是清楚蓝狐狸的本质,一看他还真有几分受虐狂的气质。“当是暂且还点利益好了,以后这种宴会,能推掉的便全部给我推掉,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去应酬这些专门找茬的人,当然哪天来兴趣了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真真是无聊至极。何况夫君,你也不需要我风头太盛的不是么?”
她挑着眉,似笑非笑,似讽似嘲,一双眼里带着冷漠,又回到了先前的水雾朦胧让人看不真切,仿似她与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猛地拉长了万丈。在河两边遥遥相望,她漠不关心拒人千里,他欲渡水却毫无盼望,这样的设想让南门濂的心里猛地起了一层雾,好似有什么被笼住被堵住,忽然就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她说到最后已然带了命令的口吻,可是最后一句话又反问他,偏生有些是真的。
确实,他确实不需要风无裳太出风头,那样会让那人起疑心。他需要表现出对风无裳的宠爱,将那人的怀疑带离方向,可是目前风无裳的锋芒打乱了节奏,他的计划便有了偏颇,尽管以风无裳的精明,猜到一些也不足为怪,可是有些东西,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他却浑然不觉?
什么时候,他开始以这样欣赏且奇异好感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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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君作祟,明天补齐,抱歉过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