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去的人。
那个曾经为他死心塌地的风无裳,不可能再回来了。南门瑾念的,也不过是那个将他奉为天地,俯首身前的痴傻女子,而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交心朋友,更甚说是……恋人。
“恕我冒昧,能否再多问一遍,风兄家中可有妹妹姐姐?因为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
风无裳摇头道,“我家中只剩我一人,我没有必要去诅咒我的家人吧?”
春桑:娘娘你这句话真是太狠了……
“真的么……”南门瑾喃喃低语,不可置信的追问了一句,“也不认识这样一位女子?”
“在那一块,确实没有听说过和我长得相像的女子。”风无裳咬重了“女子”二字,第一次说一名男子男生女相,还可以理解是一时口快,可第二次还要追着不放,就已经不是无礼这么简单了。“更何况我家离京华城几千里远,马车奔波都要费上一月,如何得知这里的消息?相信五皇子识得的,应该不是我们那里的女子吧?”
“冒犯风兄了。”南门瑾失落道,抚着杯沿,忽然注意到了风无裳身后的春桑,若有所思道,“这位小兄台倒是眼熟。”
“哈哈。”风无裳笑了两声,“五皇子是说跟着我的书童也像那位女子身边的人么?是不是也是丫鬟之类的女子?五皇子说我倒是不介意,可是连我身边的人也要牵扯上,我总要维护他们的。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极为凑巧了,若不是我自个心里清楚,我恐怕都要质疑自己的身份性别,以为与五皇子有段不解缘呢。”
尉迟烈一口酒喷了出来,“随逸,你这是在乱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位女子?”
“大哥你别惊讶,我只是开个玩笑呢。五皇子,你说呢?”
“风兄真是风趣。”南门瑾附和着笑了笑,将自己也拿来打趣,不拘小节,不羞自嘲,当真不是那个人吗?
“我也体谅五皇子思人心切,才会看见什么都像是她在面前一般。念旧重情,她应该是对五皇子很重要才会令你如此挂念吧?真好奇是个怎样的女子呢。只可惜现在听你所说,形同陌路,人物两非,那些东西,还不知道追不追的回呢。呀,看我这酒劲上来了,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任意揣测了,该罚!”风无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递了一杯过去,“五皇子,要不再干一杯?今日也是个好日子,常言说借酒消愁,传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虚言,我就先干为敬了。”
他总是身做表率,让他不好拒绝。南门瑾没有推辞,“难得有此雅兴,天时地利人和,今日也絮絮叨叨把很多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实在是痛快!”
他喝了酒,眼里有些迷糊的指着他们,“诶,你们,到时候可别把我这些话给传出去了哦!”
“谁心里没个秘密?以前,我还暗恋我随侍书童的妹妹呢!只可惜她心有所属,那人因为时疫去世,她便就此封心,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我后来气恼怎么都打动不了她,一气之下干脆将她下放到下面的铺子,从此眼不见为净。哎,现在说起来还伤心啊!”
尉迟烈想了想,疑惑道,“那不就是……”
“不说了,喝酒喝酒!”风无裳倒了倒,“没酒了?小二,再拿一瓶来!”
春桑的眉向两边撇,嘴角抽动,是个扭曲的囧字:娘娘给她安排两个身份就算了,一男一女一哥哥一妹妹就算了,居然还来个主仆恋……主仆恋也算了,居然还是个单相思爱而不得恼羞成怒的贞女被主恋!要是日后被殿下知道了……貌似哪个身份都不妥当吧……
三个人都喝过了三杯,不多时,风无裳软绵绵的趴在了桌上,竟最先倒下去了。尉迟烈摇了摇她,“随逸,随逸?”
风无裳哼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尉迟烈嘴里嘟囔道,“看你醉成这样的,说了你酒量不行,还硬要逞强拿最烈的酒来!真是的,也不估量下自己的身子!”
这话往常他是说不出口的,对着一个男人说三道四太娘们,但此时他眼里泛着血丝,也是有些醉了,把从前奶娘说教他的话用了出来。
又喝了两杯,南门瑾晃了晃身子,“尉迟兄,我好像也不……”
话没说完,他往左一侧,倒在了风无裳的旁边。
风无裳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但好像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一种像是奇异果的香味,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这男人,往哪倒不好,偏要离她这么近,总觉得不太对劲。
尉迟烈打了个酒嗝,酒气喷鼻而出,醉醺醺道,“五皇子,你怎么也倒下了?起来啊!我们继续喝啊,喝……”
“嘭”的一声,倚靠的木桌发出一声重响。
尉迟烈也光荣就义了。
现在三个人都已醉倒,轻浅的呼吸中,安静的氛围中,尉迟烈在没有节奏的打着鼾。酒兴正酣时,南门瑾说他们三人欢畅,让风无裳的书童这样干站着看也是不好,尉迟烈觉得在理,风无裳便随大流的让春桑出去候着了。所以包间里没剩下其他的人。
风无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右侧的南门瑾面对着她,动了动,手霍的抬起搭在了她的眼上,沙哑的唤道,“阿无……”
不是皇嫂,不是裳儿,而是……阿无。
风无裳心中泛起一种苦涩的感觉,绵延到四肢,差点要湿了眼眶。这声音太沧桑太久远,在众人遗忘之际,拯救她于丈坑荒泽,直到今日,依然念念不忘魂牵梦绕。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