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然并不是自己主动提出要离开,而是宁风师太说起她已无心禅法,本也就是机缘巧合收她进了庵内,也许她的路本就不在此,既然有了执念,何不如放她归去,于红尘中一切走一遭,凡事皆有它的定数校园全能高手。
双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可是这种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想出去,在万千世界中尝个新鲜。日日诵经念佛一成不变如一潭死水一样的生活,她已经厌倦。遁入空门并不是她的选择,所以如果生活一开始都是他人为她下的决定,未免太不公平。
南门濂亦没有反对,其他人则是事不关己。既然宁风师太是拜托南门濂捎上双然,并沿路照看她,那么与他们何干?
双然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所有人没有人说走,她也没有动。风无裳见傅倩在庵门口一直翘首以盼的样子,却迟迟没有人出现,不由叹道,“妹妹已经让人传了话,想必是不会来了,姨娘,我们还是走吧。”
风金缕说是离别场合会扰乱她的心境,让她心神动荡,她修为不够,无法快速静下心来回到原先的生活中,所以避免亲眼见证,今早便不送行了。只是傅倩还心存希望,一直站在庵门口踮脚往里张望着,视野中却始终都没有出现想要等的那个人。
风无裳心想傅倩心里肯定也是清楚明白的,说不定还是早就串好了,她们母女情深,她在一旁真是格格不入了。
又等了一会,傅倩再不舍也是走了,女儿是娘亲心上割下的肉,这样的情景更刺痛了双然的眼。为什么他人的娘亲为自己的女人挂心至此,她的母亲却将自己狠心抛弃!让她每每想起,都憎恨她的无情!
一行人要上路,在出发前却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由于多了一个双然,起先四辆马车里,一辆乘坐着云向歌和云梓喜两兄妹,另一辆则是南门陶,双然绝不可能坐进这两辆马车里。其余两辆,一辆是谢绾萱乘坐,虽然同为女子,可是庵里的争端也让这个化为不可能,而最后一辆,坐着南门濂、风无裳和傅倩三人,四个人的话,马车便拥挤了。
最终还是傅倩提出与谢绾萱同坐,让双然坐进来,风无裳微笑着看她下马车,思索着,傅倩是准备要和谢绾萱结成同盟了么?
双然坐进来后,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风无裳依然习惯性的靠在南门濂的肩膀上,闭眼假寐。
回到京华城,想必又要面对新的状况了,宁风师太的修书,南门陶的出现,还有走哪都阴魂不散的云向歌,和如今似乎有些醒悟,不怎么再纠缠南门濂的云梓喜,也不知道他们要待多长时间……真是,不得安生啊……
身为一个讨厌麻烦的人,风无裳虽然唯恐天下不乱,喜欢给别人找麻烦给自己添乐子,可也不会喜欢别人给自己找麻烦,那就时不时会冒出把他们捏成一个保龄球,直接扔走撞得七零八落的念头,唔,回去后还是先去看看自己的银子吧。
马车内安静无话,直到晚饭时辰,众人要出马车共同就餐时,双然忽然抬头坚定道,“救我。”
风无裳伸了个懒腰。
“救我。”她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虽然我久居庵内,并不通晓太多人情世故,可是庵内也不时有权贵入住,我知道,知道太多不是件好事。”
风无裳轻勾唇角,还没入京华城就有这样的心思,待到了权利中心,看见了世间繁华,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尼姑,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所以?”风无裳不紧不慢,等着猎物上钩。
双然有些急了,外面已经在呼唤他们,出去之前没有得到风无裳的保证,她是万不敢下车的。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些人里,跟着风无裳才最安全。
“我已经表明态度站在了太子妃这边了,那边是回不去的。”
“还不够。”
风无裳轻笑道,“你不会以为只是认清了局势后为我说了几句话,就算是投奔我了吧?”
双然疑惑道,“难道不是么?我不是已经倒戈了……”
“对,是倒戈。”风无裳重新靠回了南门濂的肩膀上,“所以再说的清楚明白点,就是其他人给你些利益驱使,你也会跟着回去的,你不能取得我的信任。”
南门濂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女人,颇有些无奈。她明明知道唯有利益才能让关系长久,没有永远的联盟,只有不变的利益,这世上哪有百分百的信任,聚在一起不都是冲着一个“利”字?所以,母狐狸也只是在这个小尼姑眼神还清澈之前,唬唬她罢了。然而,从双然敏锐的感觉来看,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还真说不一定。
双然皱眉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风无裳反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护我安全,一直到京华城。”双然迅速道,极其顺口的样子,恐怕已在脑中排练了多次,又补充了一句道,“护我在面圣前。”
只要面了圣,一切都成定局,到时候,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这小尼姑果然想的长久,也还狮子大开口,这样一来,岂不是他们还要时刻在耳边提醒,让东飒帝面见她了么?谢绾萱一件事,到底值不值得到面圣定音的地步?当然,也可以闹的更厉害些。
风无裳讥诮道,“这样的要求,你想用什么东西来换?我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双然掏出自己兜里的一块红玛瑙玉坠,小牛角形,顶端绕了个弯,玉坠上刻了些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