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濂面色一凝,抬头一看,果然瞥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那双眼尾上翘的桃花眼里微微闪着点紫光,挑衅的看着他!
他心里暗骂一句,跟风无裳嘱咐一声,身形一闪,就出了屋外上了房顶!
好不容易跟风无裳单独相处了,还品尝着风无裳亲手为他做的佳肴,怎么能被这家伙给搅和了!
真是……阴魂不散!
东宫守卫,他亲自部署过,闲杂人等该是进不来的,居然还被这家伙给钻了进来!看来是内部出了问题,他得好好整顿一番了!
南门濂才上房顶,那人又跃了下来,存心不想与他碰面般,衣带飘飘,长袖随风而动,转过头来,倾世容颜在月下更为闪耀,轻启朱唇道,“我也看上了。”
没头没尾的话,南门濂却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皱眉不悦道,“是我的。”
“你未免太早下定断了。”云向歌轻笑一声,讥笑他的肯定道,“谁都不是,不是么?”
“不是。”南门濂断然否决,“不是你的。”
“也与你无关。”云向歌负手而立,皮笑肉不笑道,“我虽待得不久,但也看的分明。”
南门濂抿着唇,不会承认他这个论断,但是也没有全盘否认。确实,她现在还没有对任何人动心……
可是,怎么能让其他人打她的主意?她只能是他的!
殊不知,在云向歌心里也是这个想法,他并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只是不喜欢看到她与其他男人待在一起,南门陶不行,南门瑾不行,南门濂也不行。她应该在他的身边,她应该只看着他一人!
这种感觉在回到京华城后愈加强烈,让他一天都颇不宁静。一想到她在东宫里与南门濂单独相处,不知道南门濂会做些什么,不在他的眼皮下,他就半分不安稳。虽然他们在身份上有着羁绊,可是并没有实至名归不是么?而南门濂又是个怀着异样心思的人,着实让他不放心!
第一次,身体完全不由大脑控制,让云梓喜在安置的宫殿里好好待着,他说是漫步,却一路疾走到了这里,都不知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南门濂淡淡道,下着逐客令,“请回吧。”
“既然我们的想法殊途同归……”月色下,云向歌的脸半明半暗,那双桃花眼妖冶的泛着紫光,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暗夜应有的蛊惑沉沦,“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南门濂冷笑道,“她不是物品,不要让我听到这样的话,那是侮辱。”
“呵,真是重视啊……”云向歌回以同样的冷嘲道,“只要她选择了谁,那就是赢家,你的做作歪曲,也让我觉得恶心。”
“既然我们相看相厌,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这样认为。只是……”云向歌稍稍偏了头,眸子里一片冷意,刻骨冰寒,“这从来不是能选择的。”
“我还以为你的肆意下,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来也只是表面上的抗拒罢了。”南门濂讥讽道,“我一直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向对立。”
“或许与我对立的那个人不是你,又或许提前了。”云向歌淡淡理着自己的发尾末梢,“暂且等着吧。”
“拭目以待。”
“赌呢?”
“没有这个必要。”南门濂断然拒绝道,“它没有存在的意义。”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拥有了她的人,无疑得到了世间最好的东西,那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从云向歌动了念头的那一刻起,这个赌局已经存在,他们在棋盘的两方,从一开始就是竞争者。命运真是可笑,在出生的那一刻,赋予了他们敌国太子的对立身份,是不是也预定好了这另外对立的一场?
真是令人该死的……不快啊。
“是你的耸耸肩,说出意味不明的一句话,然后转过身向着头顶悬挂的月亮方向走去,空中传来呓语般轻飘飘的一句话,“老死不相往来么……”
他就这样离去,待南门濂重新回到房内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提起,径自坐下动勺动筷,幸得春桑和訾羽一直细嚼慢咽(?),桌上菜还剩了许多,也没有完全冷却。
风无裳隐隐约约知道有人来过,也大致猜到了那人是谁,晚上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跑到人家屋顶上瞎窜,还能受南门濂如此“礼遇”的还能有谁?
不过南门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不会多问。好奇心是有,不过也不能泛滥,否则好奇的反面不就是幼稚了?
她也不会知道,刚才在屋外有这样一场谈话,许多年后再回头看时,几乎成了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的最初的开端,像是一道隐隐的分界线横亘在那里,自此,序幕才真正拉开。
……
谢绾萱回去后大病了一场。
有人说她是疯了,有人说她是心病,有人说她今后的道路会是下坡,还有人八卦的猜测着,究竟在沅越庵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风无裳、南门濂、外加一个云向歌四人的四角恋?
众说纷纭,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谢绾萱躺在床上一个星期都没有下床来,风无裳前去探望的时候,说是谢绾萱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还请太子妃体谅。风无裳等了一会,见她的侍女又吞吐的说着她家小姐感染重病,怕风无裳靠近会被传染云云,意思就是谢绾萱房里还有一道屏障隔着探望的人,见不到她本尊,看不到她垂败的样子,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