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六指楼后,尉迟烈顺理成章的提出相送,却被南门濂婉拒了。依风无裳所看,是她的话也会拒绝,看尉迟烈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样子,是谁都知道他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南门濂没有因此动怒,相反眼里居然露出些微的喜意,这才真是奇怪的了。
风无裳想着,照南门濂那狡猾奸诈的特性,怕早就是能从尉迟烈面上推断出她是当着尉迟烈本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他也在其中做了一回引子。风无裳完全相信他很早之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带着兴致的逗弄尉迟烈,让一旁的她不得不先一步暴露自己,她从没想过能瞒过南门濂,毕竟挨得太近了,可尉迟烈就算是自个撞上来了……也是自愿的不是?
三人在门口分道扬镳,进了各自的马车。眼见尉迟烈虽然没有回头张望,上马车的时候却不小心一个踉跄,泄露了他的心神不宁,着实是受了刺激啊。
风无裳暗自感叹了一声,借着南门濂的力进了马车,还未站稳,却被南门濂反手扣在了马车壁上。他扬手,车帘落下,阻隔住了车内外的视界。
在南门濂动的时候,风无裳已经条件反射的想要翻掌扣住他的手臂,却被南门濂先一步制住,她索性省却了挣扎,身子软绵绵的靠在车壁上,挑眉以探寻的目光看他。
南门濂带着笑意道,“娘子的反应真是敏捷,为夫甚感惊喜。”
风无裳嫌弃的扔了一个白眼,“拜托你能换句词吗?惊喜来惊喜去你惊喜完了吗?每次都是重复几句,用来用去的,你就这点文化水平?”
“娘子真是率性,为夫……”
“就是欣赏这一点。”
“娘子……”
“聪明你妹啊!”
“我妹?”南门濂皱起好看的眉头,“烟儿怎么了?”略一思索又道,“可是她做了什么事?”
风无裳瞅着南门濂这神色,脑中啪的亮了盏灯。南门濂是知道的!他是知道南门烟对他的感情,不仅如此,他比谁都清楚南门烟会为他做出什么事情来,看来还是有过前科的了!
她眸色略一沉,脸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亏你还博学多才呢,这都不知道,这是我们那里的家乡话,是一个形容词,表示‘非常’的意思。”
南门濂疑惑道,“那你刚才的话是……”
风无裳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摆摆手指道,“就是说你很聪明啦!”想起摆摆手也不对,被制住的环境只能让她符合情境的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还配以亮晶晶的眼神,非常的贴切她刚才所说的褒奖的话。
南门濂回顾了一番对话,心中明了风无裳刚才的话皆是讽刺,确实,这些话说多了便脱口而出,完全像是应付的话语,连他都感觉不出几分真心实意,何况还是要求严苛的母狐狸呢?
哪怕说出来的,真是他的感受……也应该贴上他的特点吧?
他唇角弯了弯,觉得母狐狸每时眼睛清亮,含着狡黠,做戏骗人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啊……
要是风无裳知道他此刻所想,一定会骂他……变态……
“既然娘子这样夸奖我,我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南门濂逐渐的靠了过来,他特意控制了呼吸,心跳也没有变快,倒是风无裳睁大了眼,随即又恢复如常。
不会的,南门濂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前面几次,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却都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来,这回与之相比并无任何不同,也应该像往常一样,在最后关头,恰好而止……
风无裳打定了这样的念头,水雾朦胧的眼坦荡自然的正对上南门濂显出幽谧碧蓝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却蓦地感觉到唇上一凉!
她霍的睁大了眸子!
然而那感觉稍纵而逝,戛然而止,如羽毛一般轻飘,如蜻蜓划过水面,轻浅而淡,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没有来处,没有去处,无法验证它真实的存在性!
只有唇上的那一触,温润清凉,连味道都未抓住,便这样凭空消失!
风无裳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而南门濂已经退离她,也松开了辖制她的手,或许在更早之前,他便已经松开,而风无裳丝毫未有所发觉,直到……刚才!
惊愕下,她甚至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现,要以示贞女品性,怒目而视,狠狠给他一巴掌吗?可她不是贞女,何必这么做作?而且两人已是夫妻,更不符合这一前提条件。要捂住嘴嘤嘤啼哭颤颤巍巍显示被侵犯了吗?这个,好像更不现实……还是来个烈火燃情女劲爆的yle,一舔嘴唇,霸气向前,一勾脖子,意犹未尽上一堂火辣热吻课?啊呸!
把言情有的套路想了一遍,风无裳没得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条,索性就不想也不管了。她的初吻早就没了,也不知道南门濂的还在不在,尽管他没纳侧妃,从前与一些女子的传闻倒也有,不管真不真实,不管在还是在,在的话,两人扯平了,不在的话,她还赚了不是?何况碰一下,又没多恶心,她一个现代人,还在乎这些东西做什么?
风无裳这个时候倒没想起来从前在出任务,有个男人碰了她一下手臂,她把人的手臂给卸了的事,而且古代女子,能像她这样豁达的,应该不多吧?
南门濂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风无裳的神色,见着她没有寻常女子的哭闹(?),娇羞,很快回过神来又陷入了沉思,而后将他冷落在一旁,自顾自的往马车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