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种痛苦,跟她当年离开夜慕时的痛苦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一个是ròu_tǐ上的,一个是精神上的,但都让人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经过了两三次之后,她的身体似乎也慢慢的适应了,再次注射的时候,倒是没有再感觉到一开始的那种头晕恶心了,相反是一种轻飘飘的,如同春风一样的快—感渐渐的涌了上来,她似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些细胞都快乐的唱歌,那样美好的感觉,让饱经折磨的已经差不多筋疲力尽的她,差点就控制不住沉沦其中。
真的,人在经历过地狱之后,骤然遭遇天堂,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会放松自己,沉浸其中,幸好安以卿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软弱下来的话,只怕自己以后都会是毒品俘虏,即使以后能够戒掉,她也早已经输掉了勇气。
她不能,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特别是,在孩子面前,她更加不能。
轻轻的抚着肚子,她眼里露出悲伤,因为不想就这样屈服,她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抗,可是那样的成果很微,所以后来她才会灵机一动,干脆就在每次注射之后,不管真正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只用尽全力去想象初初接触时的那种难受恶心,然后强迫自己呕吐,即使一点儿吐意都没有,她也强迫着自己去吐。
这并不比顺其自然去承受更加容易,甚至是更要艰难百倍,明明是感觉很美妙,却偏偏要让自己去想象这是很恶心的感觉,真的很难很难。
而且,这也并不代表着,就可以真的对抗了,有时候那种快意来得太强烈,她根本就抵挡不住,连理智都要几乎要消失,为了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只能够用力的咬自己的手,让ròu_tǐ上的痛意保持一时的清醒,给自己对抗下去的勇气,即使是这样,到了后来也越是艰难,而她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自残,到最后,她的双臂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让人触目惊心。
罂粟回想起安以卿浑身是血,虚弱得几乎是死去的样子,却依旧不肯放弃的抗拒,心里只有惨烈二字可以形容。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去对抗,因为没人能对抗得了,更何况,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是必须要死的,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让自己受那么大的罪呢?
把药停了吧?
她其实很想对鲨鱼这么说,但是几次想要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们的立场不同,早已经注定了她不能对她有半点仁慈。
想到这里,罂粟目光一闪,淡淡的说:“还是老样子!”
“倒是个硬脾气的啊!”鲨鱼叹息道。
跟叶晚清倒是很相似呢。
“对了,她想见聂远!”罂粟想起来忙说。
“哦,那就让他们见见吧!”鲨鱼不以为意。
于是,在消失一天之后,聂远再次出现在安以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