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这类生物其实我确实遇到过,那时候我才被师父接回了渤海,正是幼年,统共也不过胳膊粗若是眼神差点的保不齐便将我当成条四脚蛇,我原本拘束,那顽皮的秉性乃是后来师父一点一点疼宠出来的极品凤尊。
那是我第一次出海,但时运不佳便遇到了两魔相争,他们争得是什么我却不甚清楚,只是从他们的言语中听来大约是离不开女人这种生物的。
那时候我躲在礁石后面不心中万分挣扎,既想着偷窥又怕他们一个不慎便要了我的小名,但当时年岁小,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便真将自己卡在那礁石中间的缝隙里看了起来。
那一战说不上惊天动地却是无比血腥,眼下回想起来我甚是后悔。
那魔的战斗比之妖的又显得不同,一招一式便可移山填海,他们不过一个照面渤海上便起了几丈高的波浪,那在海上折腾的本事却是一点也不下去海中的龙王。
好在我被海浪给拍晕了。
后来师父告诉我那两只魔将渤海四周数百里全部淹没,死去的人堆起来有山那么高我才彻底意识到之前那种行为是多么危险。
这件事给我留下的阴影极大,直到如今回想起来我仍是浑身寒战。
我咬咬牙开始普及知识。
关于魔其实我知道的不多,但这不多的知识中却足够让我了解,凡人长把妖魔放在一处,便是我也经常道‘妖魔,妖魔’,但事实上妖与魔是完全不同的,这不同之处便在于心魔。
人间众妖包括如琴裂厉琛一般的妖兽皆是天生为妖物,此乃天定,天命不可改,就好似我是条龙,这辈子我便注定成不了虫。
妖的法力固然高强,固然恐怖却也比不上魔,违反天命者视为魔,魔者逆天而行,大多是原本法术高强的道者因为心魔过盛而堕转,在我印象中魔比妖显得危险的多。
师父曾经语重心长的告诉过我,那些魔心中有劫,多为疯魔,而那妖虽说凶残倒没听说过有疯妖的。
沧澜听罢我的话却是不语,只是淡淡陈述了两个字。
——心魔——
其中意味深长我却没能注意。
犯太岁这个词我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当时入锁妖塔里是如此,如今亦是,这已不是运气的问题,我想我这辈子的好运大抵都在之前的日子用的一干二净了,否则为何现今如此多灾多难?
若再联想的深刻一些,大抵便要说上历劫的问题了,莫非是佛祖见我那真龙之身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便想起我这倒霉的小白龙来了?
自然,真相不得而知,眼下最要紧在还是那片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天空的乌云。
我道:“眼下跑路还来得及吗?”
沧澜老神在在:“恐怕不行。”
我痛心疾首,心中满是悔恨,叫你好奇,好奇,摊上大事儿了吧。
我欲哭无泪,心中猛地涌出一股子豪情:“那咱们只能同生共死了,你放心,那阎罗王我熟得很,若是真的到了地下我一定让他给你我投个好胎。”
沧澜似笑非笑:“那可真是多谢。”
我道:“不谢不谢。”
沧澜:“......”
我想大约是妖之将死都会衍生出一种大无畏精神,好比要死的顶天立地或是有尊严之类,但我发现这一类的想法与我无缘,我干脆的往回走,重新坐到凳子上,而后拿起筷子继续吃早餐。
沧澜跟着我一道回来,他看见我的动作有些诧异:“你很饿?”
我咽下一口咸菜:“至少做个饱死鬼啊。”
我看见沧澜那优雅的唇微微抽搐,然后他淡定的坐在我旁边,也开始吃起东西,我反问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沧澜一本正经答:“我刚刚没吃,有点饿。”
我:“......”
黑云压城,我原想吃饱喝足奈何天不遂妖愿,我眼看着房顶那些碎裂的瓦片砸下来顿时化作了龙形,一飞冲天,沧澜的法术更在我之上确实不用为他多做担心。
我一口气往上冲却在遇到那黑云时仿佛被什么打到了浑身一阵麻木,我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嘶吼一声往下落。
那感觉却是与我落入锁妖塔时候遭人暗算的感觉极为相似。
沧澜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我急忙化作人形,眼前一花却是又被沧澜抱入怀中,我整张脸埋在他胸前竟然微微有些窒息。
而后那漫天的黑云一瞬间收的一干二净,那眼光灿烂晃得我眼晕,我急忙问:“他跑了?”
沧澜却没回答,直到了屋顶脚能落地了才将我放下,我顺着他的视线便见一个穿着藏青道袍的道士,只是如今他身侧黑气环肆着实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来,那便是清风,只是眼下他这幅模样却万万不能用‘清风’二字来形容了。
我拽着沧澜的衣袖防止一个不小心抖一下滑下去,沧澜淡定的将袖子从我爪子里抽出来,然后大方的将自己的手奉献给了我,我十分感激的一把抱住了他整条胳膊。
他甩了两下,没甩开,便也随我去了。
我断定清风已经入魔,如若不然那条长至下巴的舌委实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只见他咧嘴一笑,目光直射向我。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将整个人缩到沧澜身后,心中回忆自我进入锁妖塔至今似乎没有的得罪过他,如此看似乎深仇大恨的看着我我是十分无辜。
清风眯起眼睛,看向沧澜:“我今日心情不错,你若弃了她我便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