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濂溪一提,夙冰认真回忆了下,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好一会儿不曾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他话中含义,夙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讪讪道:“世子大人,您此次出门,该不是……提亲……的吧?”
濂溪沉默片刻,才幽幽说道:“夙姑娘说的不错,此番离开王都,确实是前去无极宗提亲的,不过很遗憾,清止道君并没有答应。”
“原来如此。”夙冰抚着胸口,真是谢天谢地谢师傅。
“夙姑娘似乎并不想嫁我?”
“当然不想。”夙冰正色道,“莫说揭开您面具之人并非晚辈,哪怕真是晚辈,仅凭一句妄言,便要将两个陌生人拧成一股绳,实在太荒谬了。”
“在我们幽冥界,无人敢质疑巫族大长老的预言。”濂溪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出现夙冰所以为的据理力争,“夙姑娘若真不想嫁的话,大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
夙冰莫名其妙的望向他,瞳孔骤然一缩,“死?”
林间阴风乍起,黑发四散翻飞,濂溪缓缓扬起手来,指间冥火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你不想嫁,我亦不想娶,只有委屈夙姑娘了,待你死后,我会为你在王都祠堂立下长明灯,你将受我幽冥子民千秋供奉……”
“你神经病啊!”
没等他说完,夙冰猛地向后一跳,反手抽出痴缠鞭,再设下防护罩,怪不得师傅和白毛能够达成共识,这幽冥界王室鬼修的脑袋,果真都被驴踢了!
吹了声口哨,风声兽一跃腾空,夙冰找准时机,翻身就跑。
金丹期的鬼修很难对付,他手中冥火,更是非比寻常,该怎么办才好?逃回神坛找邪阙帮忙吗,不行,拓跋战正在冲击金丹,受不得打扰……
濂溪默默叹气,屈指一弹。
阴风催动鬼火,以燎原之势向夙冰攻去,所掠之处皆化为灰烬。
夙冰心下悚了悚,一脚将风声兽踹飞出去,命它速速返回神坛搬救兵,自己则御风向魔菇园跳去。冥火果然是长了眼睛的,在夙冰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划过魔菇园时,那些魔菇齐齐暴涨,对着火团喷起毒液来。
夙冰猜的果真不错,先前风声兽没事,是因为那两只幻鬼刻意为之,现下他们死了,这些魔菇的禁制也就解除了。
毒液虽然猛烈,但冥火显然更胜一筹,可惜被上千只魔菇喷过,袭上夙冰时,力量早已大不如之前。夙冰扎稳马步,双手虚空一划,在胸前画出太极图,这是无极宗精英弟子才会的防御秘术。
冥火撞在太极图上,僵持片刻,便突破了她的防护罩,当胸一击!
夙冰骇然,好厉害!
只是,为何没啥感觉?
濂溪原本胜券在握,一直作壁上观,看着夙冰瞎折腾,直到这一刻,他才微微动容:“这冥火是我父王种出来的,你用了什么法术,竟能将其给吸收了?”
夙冰双手一摊,无辜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恩?”濂溪不信邪,又反手推出一道冥火,夙冰这回挡也不挡,看着冥火闪电般袭来,然后融进自己体内。
濂溪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能?”
“嘿,臭小子,知道老娘厉害了吧?”夙冰恰腰哈哈大笑,学着濂溪模样,一提气,将体内吸收的冥火召唤出来,搁在手心把玩。
冷不丁瞟他一眼,挑挑眉。
先前她一直怀疑冷小扇的生父,极有可能出身幽冥皇室,所以身上才会有幽冥界的物品,以及一直以来,她凭借肉眼,总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比如在铜门山,她能看到白毛分|身,洪林秘境中,又能看到魇兽。
今日,愈加确定她的揣测,因为鬼修种出来的冥火,乃是具有传承性的,看来冷小扇和濂溪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但此事不能告诉濂溪,否则落在他老子罗刹王手中,夺舍之事一准穿帮。
她只能道:“看到没,此乃天意,你莫在逆天而行了!”
“不行,你必须死!”
濂溪收了冥火,眸色一沉,开始动用武力。
他追,她就绕着魔菇园跑,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来来回回折腾大半个时辰,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你……你有病啊,若不想娶我,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啊?!”
“是你、你寡廉鲜耻,不恪守妇道在先!”
“我不守妇道?!”
夙冰喘的厉害,指着自己,瞠目结舌,“我怎么不守妇道了?!不对!我凭什么要守妇道?还是不对,我守不守妇道,与你何干?!”
“你、你与我既有婚约在身,怎可如此不知检点?”
濂溪喘的不比她轻,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体力,直接寄出一枚巴掌大的五角黑玉,双手一拢,那五角黑玉顿时黑气大盛。
夙冰从未见过此物,也感受不到它的神通,神经不由绷紧。
哪知濂溪掰了摔,摔了掰,那五角黑玉死活不肯出招。
林子里的阴风渐渐停歇,濂溪望着夙冰,整个人如遭雷劈,动也不动一下,口中讷讷道:“莫非,此真乃天意?”
夙冰忙道:“天意!”
“天意不可违?”
“当然!”
濂溪悲怆的向后跄踉几步,拳头紧紧攥起,仰天长啸一声,夙冰严重怀疑,面具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说不定已经哭花了。
等他知道真相,估计还得吐血。
夙冰无奈,也不是故意误导他,眼下确实没办法。
才受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