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冯蘅一朝美梦惊破,也不再动心思继续引诱眼前的青年,而是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你果真天资卓绝,居然能从那群山匪身上查到我这儿来。”
奇奇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低下头,朝自己轻轻勾了勾嘴角,似乎全然没有听见对方的话。
“……而且也够狠。”
冯蘅顿了顿,才接着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惧意。
“哎,你干嘛了,她那么怕你?“
奇奇悄悄凑近青年,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宽厚的胸膛,却被对方顺势拉住揽进怀中,习惯了黄药师对自己动不动就又搂又抱,大半个月没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忻娘堕落了,不仅不挣扎,反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转过身来接着看戏。
“只是处置了一群亡命之徒罢了。”
黄药师浓的化不开的墨色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冷光,但和奇奇说话时嗓音还是带上了柔和的温度,忻娘愣了一下,乖巧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她又不是天真无知到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花,显然那群人和他全家灭门的惨案有关,可是他不愿提,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自己虽然不想提,但却偏偏有人要提起,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冯蘅就大声喊了起来,仿佛受不了了一样,连声音里都充满了恐惧:
“什么罢了!那些人明明都已经下了大狱,只等着问斩,你却把他们全都掳了出来,带回去每日酷刑折磨……
“有么?”黄药师倒是显现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乌黑的长眉只拧起一瞬,便放了下来,“我只是请了几个有名的酷吏看管他们,总之不能叫他们就这么便宜地死。”
好……好鬼畜……
奇奇顿时风中凌乱,但一抬头看着青年暗白严峻的脸,想到他是黄药师,便又觉得一切都很合情理。
青年低下头,见忻娘睁着两只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里面汪汪的仿若凝了一泓泉水,微微顿了顿,柔声道:
“以后我们有了孩儿,你便没有精力照顾这么多孝子了,不如把他们的舌头统统割了,废去武功,再佐以附骨针,叫他们来替我们看徒儿。”
冯奇奇被熟悉的清新气味所包围,正身心舒畅中,乍一听青年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惊悚的话,先是被“以后我们有了孩儿”震了一下,不由得转头愕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中蕴含着些许温存,她“刷”的一下就涨红了脸,可是突然转念一想,忻娘的面庞又僵硬起来,先前的红色如潮水般褪去。
“奇奇?”
青年捏了捏她的小手,眼神中带上了些担忧,以为方才自己那一番形容吓到了她,可冯奇奇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盯着地面上的一个小石子直发愣。
见眼前两人不顾世俗礼教就在自己跟前搂上了,倍觉自己惨遭nt的冯蘅目光阴沉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却又有些得意:
“冯……姑娘,现在黄药师他对你的确是别无二心,可是……时间久了却又不一定了。我原本早早约了他来这里,便是打着这个主意,虽说不知你为何会这么早就赶来,可若要是迟来几步,也许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啦……”
青年面色一凛,像是嗅到了什么不洁气味一般,眉头紧蹙,眸色暗沉,他深深地看了怀中的姑娘一眼,却见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挑衅的冯蘅,平静地开口:
“姑娘,不如你先去照照镜子,看看现在自己有多挫再来和我说话?”
“…………”
冯蘅一时之间被噎住了,她经过那一番剧烈挣扎,衣衫也凌乱了,妆容也花了,整个人看起来邋遢得不行,她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整了整衣衫,等到再次抬起头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好整以暇地黄药师和冯奇奇,而是偷偷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萝卜军团。她心中“咯噔”一下,木着一张脸转头,发现自己的狂态不止是被面前的这些人看到,就连自己堵在门口那群没用的手下也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这边,不禁抓狂起来。
“黄药师,就算你追查到这里也没有用!没错,你一家人的死的确有我金国在其中牵线搭桥,但若不是那些先前被你祖父弹劾而罢官的老仇家动了心思,那些山匪也不会拿钱办事!”
“一码归一码,”说到报仇,青年毫不含糊,他的眼神锐利而沉静,仿佛像一团寒冷的冰,“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但今天……”
“今天要先杀我?”冯蘅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她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头,一张胭脂缭乱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语气也很奇异,似乎在刻意营造着什么气氛,压得低低的,“可惜……你杀不了我……”
“…………”
静静地作拈花微笑状等了一会儿,冯蘅依旧没有等到那句急切的“为何”,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只见他们俩都站在原地,一副“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表情,不由得气结,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吼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问我‘为何’f药师,你不是天资聪颖嘛,为什么不来猜一猜?!冯小蝶,你不是收到了我在大漠的飞鹰传书吗,为什么不来追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冯奇奇担忧地看着已然癫狂的冯蘅,她现在这个状态,还有咆哮的语气都让自己想起了一个人,她牢牢地盯着冯蘅的脸,想听她下一句是不是“我觉得我要窒息了”。
但,显然,冯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