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一向宽大仁慈,婉儿能被您养在膝下,实乃她天大的福分,臣媳与王爷出宫建府不能时时侍奉在您老人家身边,心中颇为不安,好在眼下里婉儿合了您的眼缘,亦算是全了皇上与王爷以及臣媳的诚孝之心,臣媳叩谢皇额娘恩典。”
“好,好,哀家知道你一向是个好的。”那拉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起身坐下之后又将视线转回来,逗起了婉儿,“你以后可就得跟着皇玛嬷住了,你可愿意?”
“唔……”以婉儿的年龄来说尚且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目光在自家额娘和那拉太后之间来回游走了好几遍,直将吴扎库氏紧张得起都差点喘不匀之后,才半带迷糊半带机灵的朝那拉太后张开小肉手,“皇玛嬷疼疼……”
“鬼丫头!”那拉太后被婉儿这幅模样给逗乐了,顺着对方的意思抱了片刻又逗着婉儿说了好几句话才将婉儿又递回给奶嬷嬷,将视线转到晴儿的身上,“来丫头,也让哀家来瞧瞧,别那样拘谨的折腾得慌!”
虽然无论从年岁大小还是关系远近上头来说,都让晴儿不能像婉儿那般全然没得半点顾忌,少不了有些紧张局促,可听到那拉太后这温声细语的话和看到对方面上那慈善的笑意,却又到底缓上了几分,乖巧的走上前——
“真是个漂亮的丫头,倒是随了你额娘。”
那拉太后身为后宫一把手这么些年,于人际交往上头早已是修炼得成了精,面对起宗室里头那些个鬼主意一个比一个多的内命妇都很是从容,一个虚年三岁的小格格便更是不在话下,见到对方虽然放松了些却到底少不得有些紧张的模样儿,便只见那拉太后面上的笑意更为柔和——
“小小的人儿规矩却是不错,可是比婉儿要强……”那拉太后打趣道:“可是启蒙了?”
“奴才比婉格格大了许多,不过是占了年纪上的便宜罢了……”晴儿脸有些红,“阿玛给找了教习嬷嬷和女先生,平日里奴才也多是随着嬷嬷学些规矩和认几个字,当不得您这样夸赞。”
“哀家倒是忘了姑娘家家的脸皮子薄……”那拉太后笑呵呵的接过话头,“不过你倒是也不必一个奴才,虽然你不像婉儿一般是哀家的嫡亲孙女,也没彻底过到宫里来,可你阿玛跟皇帝的关系却也不远,跟着婉儿一样唤哀家一句玛嬷又有什么当不得的?”
“是,晴儿谢,谢过皇玛嬷恩典……”
晴儿也不矫情,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便应了声,而底下的裕王福晋也知道这是那拉太后在对自个儿一家施恩,虽碍着钮祜禄氏杵在那儿并未起身谢恩将话说到明面上,却也将手垂在腰间恭敬的福了一福,那拉太后的目光从裕王福晋身上扫过,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又将视线转到了坐在自己下手的钮祜禄氏——
“哀家虽看着你喜欢得紧,却奈何你先是投了崇庆的眼缘,以后啊,没事儿就来哀家这儿多走动走动,别自个儿拒着自个儿……”隔空指了指钮祜禄氏,“去见见你圣母皇玛嬷,以后你可得养在她那儿了。”
“您这话儿说得,竟像是在说我在跟您抢人似的?”
钮祜禄氏也是在慈宁宫里被憋慌了,之前又碍着那拉太后一直没搭理自个儿的只能憋着嘴巴不出声,这会儿眼见着话头好不容易扯到了自己这,自然是上赶着将晴儿拉了过来——
“到底是裕王福晋会教养人,养出来的格格不但是水灵得惹人疼,就是规矩上头比起咱们这宫里头的格格也是不逞多让……”
见着自个儿的心思终于是没在半路上生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成了,钮祜禄氏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全然没顾忌到自己一番话说得富察明玉顿时黑了脸,同时将裕王福晋也闹得有些坐立不安,很是别扭,还自顾自的说得很是来劲儿——
“自皇帝大了之后,哀家身边便一直没得个可心的人儿,闹得心里头空得慌,眼下里倒是好了……”看着方才那拉太后对晴儿很是亲近,钮祜禄氏也不甘落后,从桂嬷嬷身后接过一个金镶玉如意锁亲自给晴儿带上,完了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你啊,我心里头就觉得高兴……”
钮祜禄氏虽然是一番好意,也想借着这裕王福晋在场的时候,好好的施一施恩,却没顾忌到晴儿到底年幼,即便说话说得再得体也不过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孩子,而内务府敬上的东西又是个个足重,就是成人掂量起来都觉得有些个重得慌,如此之下,晴儿只觉得顿时脖子上头一沉,脸也瞬间被憋得通红——
“还不赶紧将东西拿下来?”看着晴儿这幅想说又不敢说,和裕王福晋在底下看得心急又不能说的模样儿,那拉太后只觉得闹心极了,“你也是带过孩子的人,怎么做事就不过一过脑子?这东西是这小胳膊小腿受得住的么?真是胡闹!”
“我……”
“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是好意!”那拉太后缓了缓语气,“可你到底这么些年没带过孩子,少不得有考虑不周的时候,便还是让裕王府将原本带晴儿带惯了一并送到宫里来吧,同时也让内务府择几个教习嬷嬷,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去!”
“……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