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苔一直不肯吃书容给的干粮,说她自己有准备,书容将萨其马甜饼递到她跟前,她也只是避开说不要,书容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吃,书容觉得这绿苔固守着尊卑之别,虽固执倒也难得。
待填饱了肚子,一行方要上车继续赶路,后头便驶来一辆马车,看外头那是装饰得一点也不比书容坐的马车差,因书容一行的车马太多,须得腾出点地儿来那马车才能顺利通行,书容便叫图管事把自家的马车先赶到一边,着别先走,奈何那驶来的马车速度颇快了些,以至于这头车子还没移开那头便已到了,一阵御马声后,马车停了下来,年轻的车夫有些不耐烦的叫嚷,说能不能快点让开,他们家少爷赶着去岳麓书院,书容没多理会,只望着图管事赶马,说来也巧,那马儿素来听话,这下偏偏就恋上了边儿上的一滩草,任那图管事如何使唤如何抽打也不肯挪动一下,年轻的车夫看得直着急,回头冲里头的少爷说了句什么,有着急的望着前头的马车,书容见这情形,遂冲那图管事喊道:“想来这马儿不听的使唤,还是叫车夫吧!”那图管事便依言下了车来,此时边边儿上啃干粮的车夫已经走到了跟前,忙不迭的上了车赶马。
这边书容稍稍愧疚的望了那年轻车夫一眼,怎知这一望,竟然叫书容望到了个熟悉的面孔,那车子上,掀着窗帘望过来的,不是周玉堂又是谁?
一时两都是呆住了没说话,还是那图管事笑着过去与周玉堂作揖,说他们的车可以过去了,书容与周玉堂二才都纷纷回过了神,周玉堂笑着窗子后给图管事回了个揖,又掀开车帘子下了车来。书容哪里想到还会与周玉堂再见面,更不曾想再见面会是这么的不期而遇,想起当初自己与他说的那番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但尴尬归尴尬,既然遇上了,照面还是得打一个的,遂抿了嘴微微笑望着朝她走来的周玉堂。
“玉堂兄长,好久不见。”书容也没说给他万福,只是立那里,看着周玉堂的眼睛淡淡的笑。
周玉堂谦谦的做了个揖,说:“好久不见,三姑娘一切可好?”
书容点头说好,周玉堂也温温的点了个头,这么些时日不见,周玉堂显然比往日还要成熟稳重了些,个头也更高了些了。
两寒暄了这两句后便都没了话,周玉堂家的车夫过来喊周玉堂,说再耽搁就赶不上书院关大门的时间了,周玉堂冲那车夫点点头,又望着书容,欲语还休的模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抬了手作揖,告辞上车先行了。
书容立那里,望着周玉堂家先走的马车,心里微微的难受,图管事过来问书容可否上车赶路了,书容点点头,嘱咐说与周玉堂家的马车拉开点距离。
长沙城宿了一晚,本来来往的费用恒良都给图管事做了交代,但书容料想这图管事大舅府里应是个受用的管事,而但凡下,出去走一趟,多多少少都想着赚一点进自己腰包的,于是入住了客房后便把图管事请了来,与图管事说这一路上的费用均由她来掏,终究他们如此辛苦都只是为了她,那图管事起先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书容半点破半含糊的与他道:“您辛辛苦苦的,从年头忙到年尾,总该得点好处才是,不知道别家的主子是个什么态势,但却是知晓们的苦的,阿玛虽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您看到的,手里头也还算是丰盈,就当是孝敬您老家,日后到了保定,也还望您多多关照呢!”呵呵,书容这话,可是给足了他鼓自己荷包的理由,于是乎图管事乐呵呵的点了头,说日后到了保定,但凡有个什么事,书容都可以随时去找他,他定倾尽全力,得了他这话,书容也是不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