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寂静得可怕校园全能高手。明明妹妹的鞋子已经摆在玄关那里了。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气氛。妹妹如果回来了的话，不会是这种感觉的。作为亲兄妹来说，这种感觉在他们身上很准确。
放下东西，里外寻了一遍，没有妹妹的影子。流川枫皱了皱眉头，站在妹妹的房门前，瞪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没有回音。
流川枫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
妹妹的房间一贯的干净整洁，他的房间也一直是由妹妹整理的，她自己的房间当然会更加整洁。但对于他而言，这些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个蜷缩在床脚的人影，才是令他皱起眉头的关键。
他走过去，看着双手抱膝坐在地毯上的妹妹，心理百感纠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虽然他除了篮球之外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关心，但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相依相伴的妹妹他却是很关心的。他不爱多说话，妹妹骨子里其实也不是爱唠叨的人，反而很沉静。但是她会努力营造家的气氛，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跟他讲很多的事情，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干了什么，朋友们都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再问自己在学校里干了什么，学习怎么样，篮球打得怎么样，路上和课堂上是不是又睡觉了……
种种唠叨。但是他其实并不反感。有她在，家里才没有那么冷清。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他是从来没有指望过的。有妹妹在的话，没有他们也无所谓。反正比起记忆里那个连家务都做不好的母亲，妹妹实在强太多了。母亲要做的，她都可以做好。除了没有母爱这种东西之外。再说，他也不稀罕。
所以，哪怕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从来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在他的心底，妹妹是最重要的人，毋庸置疑。
“樱……”他跪坐在地上，眼神闪动了几下，将她扯进怀里。
时间就这样静止着。
“对不起，哥哥……我累了……晚饭我已经叫了外卖了……对不起……”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流川枫淡淡地答道：“笨蛋。”
他很少去想这样那样的琐事。妹妹说过，有她在，他不必担心什么琐事。哪怕考试挂科了，也有妹妹帮他补习。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补考没有过关而不能参加篮球部活动。家里的事情，他更是一点都不用担心，妹妹会照顾得很好。
对于他而言，这样就足够了。流川枫有一个近乎全能的妹妹，那样优秀的妹妹。他是知道的。他为此自豪。
他只是学习不好，但是不是没有脑子。他很少去想东西，只是他懒得去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从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做那么多的事，直到现在，甚至还有将来，她会很累的。但那么多年来，她都没有表现出过什么，甚至很少不开心，她几乎总是笑着对他的。
但是今天，她说她累了。
“是谁欺负你了？”他的语气不可遏制地透露出一丝怒火。不可饶恕！
他流川枫的妹妹是别人能够欺负的吗！他流川枫放在心上的妹妹，谁都不能欺负！他自己从来都舍不得欺负的妹妹！
妹妹肿起来的脸颊让他无法冷静。什么都好说，但是有人打他的妹妹，就绝对不可饶恕！初时她把脸埋在膝盖里他没有发现，现在一看当真是怒不可遏！
虽然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可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不用怀疑。
“没事的，她们更惨啦……”虽然兄长是个地道的白痴，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但是这毕竟是她的亲哥哥，是从心底里关心着她的。
为了这份温暖，足够了。
“白痴。”流川枫毫不客气地又骂了一句。
也许，在他理解范围内的最佳场景是这样的：对方全部被打进了医院，而妹妹毫发无伤，还可以回来给他做晚饭。
所以说，流川家的男人其实很小气。
流川枫拿着镊子夹起医用酒精棉给妹妹处理脸上的伤，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果让学校里的人看见一定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在老师眼里，他是懒惰、无礼、上课睡觉、考试挂科的笨蛋学生，除了会打篮球之外一无是处。在同学眼里，他自以为是，嚣张狂妄，一副冰山面瘫脸，冷漠的跟什么似的孤僻家伙。当然，也有人觉得他很帅很酷，篮球打得很好——虽然都是女生。但是起码他们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温柔的兄长会是流川枫。
“好好休息，明天不要上学了。”
“啊，人家都破相了啦，怎么出门？”闷闷地。
“笨蛋。”流川枫又骂了一句。
“哥哥，真好……”她双手抱着流川枫的腰，脸埋进兄长的怀里。
“啊。”流川枫摸着妹妹的头。
她是真的突然间就觉得有些累了。大概是她一直以来都太理智了吧。虽然她的原则不会改变，这一次她注定为自己而活。不再懦弱。家庭和父母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再也不要为了这种事情折磨自己。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是她的自由，没有人能够替她做决定。
她有她的原则，别人不能再替她来做决定。她想要的是自由。
而亲人，她有哥哥。这样就够了。
埋在兄长的怀里，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流川枫看着妹妹，一向冷漠的脸上也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但是——那些欺负了他的妹妹的人，